春月嘴角上扬,替她感到开心。
“对了春月。”
姜暄和自一旁拿起一件长衫。
“傅开哥的衣裳我给他裁好了,只是要麻烦你帮我跑一趟,拿给他了。”
她现下身份特殊,走到哪里都要招摇些,不想临了还平生枝节。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等着,我马上去拿给他。”
春月笑了笑,接过衣裳,快步走下台阶。
看着那抹青色身影走远,姜暄和轻笑着收回目光,继续收拾。
真好,马上就能见到娘了。
这可是她前世从进宫开始盼到死的事情。
有她在,日后娘再不用受姜家人欺负。
姜暄和想到便欢喜极了,只巴不得这一天过得快些,再快些。
早点到明日才好。
醉宵阁。
偌大房间,唯有一盏烛火,映得周遭昏黄。
房门微微打开,自缝隙中钻进几捋夜风。灯影摇曳,屋内忽明忽暗。
男子躬身,拘谨走至珠帘后停住。
“王爷。”
“皇上那边,现下是何动静?”慕容嵘声音幽幽,平静得犹如一滩死水。
但细细听来,却能发觉他言语中的颤抖。
“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男子回答。
听罢,慕容嵘眉头微蹙,深思片刻,身子靠向座椅后背。
“他这是在警告本王啊。”他喃喃自语。
“什么?”男子疑惑。
“竟是本王小瞧了姜暄和。”慕容嵘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说道。
“从前本王还以为皇上只是贪恋她的美色。现下看来,只怕不止于此。”
否则也不会杀了他的贴身侍卫,以此公然警告他。
那些侍卫可都是他倾注颇多心血养育出来的。
想到这里,慕容嵘心痛之至,双手不自觉攥紧。
“王爷可是已有计划?”男子询问。
“你说,慕容峥如此重视姜暄和。若好好培育,将她变作一把剑,一把能杀死慕容峥的剑,该会多么锋利。”
慕容嵘愈想愈加得意,嘴角咧开一条长缝。
珠帘外,一丝不忍自男子眸中一闪而过。
是夜。
月影阑珊。
幽静平和的相府后院,只听得见姜新楣和阿俊的声音。
“少爷,您慢着些,不着急。”
阿俊一只手抓住姜新楣搭在他肩头的手臂,一只手来回扑腾,试图扇走他身上的酒味。
“喝!再喝一壶!干杯!”
姜新楣面色绯红。说话间,他举起手臂,朝前倾去。
“少爷!”阿俊欲哭无泪,紧紧抱住姜新楣,以防他摔倒。
“酒呢?怎么没酒了?”
姜新楣一只手弯曲,做出酒杯状,往下倒了倒。
“少爷,时辰不早了,就别喝了,先休息,明儿个再喝,好不好?”
阿俊如同哄三岁孩童般。
“不要!我就要喝!”姜新楣噘嘴大喊,身子也扭得愈加厉害。
像这样耍酒疯,他一个月得有十天如此,连门口的侍从都已经见怪不怪。
“好好好,小的给您拿酒。”
唯恐碰到他身上的伤口,阿俊只好陪着他演。
他假装拿起酒壶,往姜新楣手里倒。
“你骗人!根本没有酒!”
姜新楣生气,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要酒,我不管,我就要酒!你若不给,我就扣你工钱!”
阿俊看着他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只觉无奈。
好在这里是后花园,四周空旷,不会惊扰到人。
“好好好,小的去给您拿酒。”
在第二十次试图将姜新楣拽起来但他却纹丝不动,甚至好几次差点让阿俊摔个狗吃屎后,阿俊终于答应了姜新楣的要求。
“您就在这坐着等小的,小的马上去拿。”
叮嘱完,他匆匆离开。
现下只剩姜新楣一人,他吵了几下没人搭理,觉得无聊,索性倒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