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滚啊!”

    仆人惶恐,一边求饶,一边连滚带爬逃出了房间。

    “娘,您疯了吗?”姜元敏震惊不已。

    此时秦良玉体内药效已然渐渐散去,她终于清醒过来。

    “是姜暄和,姜暄和那个贱人给我下了药!”

    她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姜暄和碎尸万段。

    “什么?!”姜元敏未有料到,一脸惊诧。

    “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

    “不行。”秦良玉连忙拦住姜元敏。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尽数落于姜暄和耳中。

    听得乏味,她伸手打了个哈欠,走下台阶。

    “你为何不把皇上和姜中正喊来?他们若是看到秦良玉和府中仆人苟合,定会重罚秦良玉。如此一来,你便也解决了一个仇人。”春月不解。

    凉风习习,吹得人竟觉得有些冷。

    姜暄和拢了拢衣领,继续沿石径向前。

    “姜中正最好面子。此事公之于众,他记恨的不止会是秦良玉,还有我。我如今根基不深,还不是同他撕破脸皮对立的时候。”

    她耐心向春月解释。

    “况且我娘还在相府,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这时得罪姜中正。秦良玉再是恨我,因着忌惮姜中正,她也不敢对我娘下手。”

    “还有,”姜暄和顿了顿,而后深吸了口气。

    “世人给女子立贞,洁牌坊,但男子却能妻妾成群,花天酒地,何等不公平。秦良玉这般对我是她心肠狠毒,我不能这样做。绕是为了复仇,我也自有其它更为磊落的法子。”

    明知这世道,女子没了清白和名声将会举步维艰,她做不出给人下迷,药,做局让男子强要的事情。

    “暄和。”春月柔声唤道。

    “你太善良,太过正义了。”

    “这样是报不了仇的。”

    她侧头看了眼姜暄和,眉间蕴了几分担忧。

    是吗?

    姜暄和心里也在向自己发问。

    春月所言不无道理,她亦许多次思考自己是否应当学习姜家人,手段再阴狠些。

    可每每到这时,她耳畔总会浮现母亲的谆谆教诲。

    “人立于世,自当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上对天地,下对自身。”

    这是母亲叮嘱她最多的话。

    罢了,先走一步是一步吧。至少现在看来,她的计划还是顺利的。

    翌日,清晨。

    天边刚泛鱼肚白。

    慕容嵘收拾完毕,推门准备离开。

    却在迈出房间的一瞬间,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

    只见院中密密麻麻摆满人头尸身,不多不少,正好十一具,同白日里参与了绑架姜暄和的侍从人数正好对上。

    经过一夜,血液已然干涸,地面和墙壁尽数染上鲜红。

    每个头颅皆面目狰狞,直直瞪向前方。

    此状极为骇人,慕容嵘如木头桩子般愣在原地,缓了半晌。

    ……

    “这个也拿上。这个宫里都有,便不拿了。”

    一早,姜暄和便与春月一同收拾起行李。

    昨夜事情过去,姜元敏果然没有找她算账。但想来心中有气,也不愿与姜暄和看见,便在秦良玉处待了一晚。

    姜暄和乐得清净,压根没有管她。

    “你先歇息,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是。”春月招呼道。

    “我跟你一起。”姜暄和脸上笑意掩藏不了,恨不能溢出来。

    明日便是带母亲回宫的日子,她怎能不高兴。

    虽说宫里也并非是值得安生之所,但母女二人时刻能够看见,彼此相依为命,总比在相府待着受罪好。

    “我娘喜静,正巧明光宫有处偏房,独门独户,适合她住。”姜暄和笑盈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