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主任,就是这儿,那家婆娘坏得很,仗着力气大还有钱,直接把王嫂子拽进了院子,还把天赐也扯进了院子,让她儿子打谑!”

    “那户人家到底是谁!刚搬来就这么嚣张!”

    苏建国穿着皮夹克,踩着皮鞋大步走去。

    敞开的皮夹克在风中甩出飒飒的声响,更显气势汹汹。

    “不清楚,早上刚搬进去的,不过早上是一个当兵模样的开车送来的,她自己也说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是军人。”

    “你说什么?当兵的?”苏建国听到这话,神色一凛,眉头紧锁,当即停下了脚步。

    沉默了几秒,又看向带路的魏爱玲,“你真看见是当兵的送来的,还开着车?该不会是哪个大官太太,住那院子可不便宜。”

    “真看见了,至于是不是官太太那就不好说,车里还有三个乡下来的人呢,而且就她那样的哪里像是什么官太太,官太太也不可能住在这儿啊,说不定就是个有钱寡妇,那当兵的热心肠送一程罢了。”

    听到这儿,苏建国拧着眉头思忖片刻,随后才又继续怒气冲冲走去。

    “也对,但凡当官的怎么可能让老婆孩子和我们住一片,走!”

    ......

    被关在房间里的母子俩一顿闹腾后,肚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咕咕”大叫。

    犹豫再三,王菊只好和儿子将那叠点心零嘴吃了。

    本想只是吃一些垫垫肚子,奈何这味道是真好,竟然还真没见过。

    等回过神来,满满一盘子东西和茶水连个渣都没剩下。

    正巧,屋外传来声音,趴着门缝细细听了,惊喜地发现丈夫终于找上门了。

    “放我们出去,我男人来接人了,死肥婆,你快把我们放出去!”

    王菊“咚咚咚”敲了半天,许久这紧闭的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

    “大嫂,可算把你家男人盼来了,不然我都开始愁要不要给你们准备晚饭了。”

    王菊先是后怕似的往后躲了躲,紧跟着狠狠瞪了一眼夏怀夕,奋力抱起儿子连忙往屋外冲去。

    守门的那些孩子在分了糖后,早就心满意足回了家,这会儿守门的也就只剩下最初被抢了糖的那两个孩子。

    “开门!快开门!给我......”

    苏建国敲着门板,嘴上还大声叫喊着,没一会儿又吸引来了不少看戏的路人。

    喊了半天,等来了抱着儿子的老婆。

    “你......你没事?”苏建国吃惊地上下打量了母子俩,除了儿子脸上挂彩外,王菊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是说王菊是被人扯着头发进去的?还听见惨叫声?

    怎么看上去和平时没两样啊?

    “有事!怎么没事了!你说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啊!你是不是盼着我和儿子被人活活打死,你好重新找个新的!”

    在里面积攒了许久的怨气,此刻在看见姗姗而来的丈夫,全然爆发。

    “我……我这不是在来的路上听说你被人打得很厉害,心里着急的嘛!”

    苏建国说话间眼神躲闪,紧跟着看向儿子,着急道:“咱儿子这也被打了?哎呀,这都破相了,是谁干的,老子非打断他的手!”

    说起这件事,王菊才想起正事,指着走出来的夏怀夕,双眼直冒怒火。

    “就这肥婆!她把我们娘俩关在房里,又打又骂,还敲诈勒索!”

    “什么!”苏建国惊呼,下一秒横眉瞪眼地冲到夏怀夕跟前,指着鼻子便开始大骂,“你谁啊!敢这么对我老婆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

    “我知道,你是附近纺织厂的主任嘛,认识不少大人物,就连派出所大队长夫妻都得管你叫哥。”

    夏怀夕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吃得肥头大耳的男人。

    “不过,虽然你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可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苏主任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还没干坏事?你把我们娘俩关在里面不让出来,敲诈勒索,你,你还用针扎我!怎么没干坏事,你别想赖账!”王菊气得浑身发抖。

    “死肥婆,这儿这么多人都看见你把我老婆孩子拽进屋里,你还想赖账不不成?”苏建国见过撒谎不脸红的人,没想到今天还碰见个女的这样。

    一时觉得有趣,双手提皮带,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夏怀夕抿唇笑了笑,随后看向周围,问道:“小朋友们,你们刚才在我家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几个孩子手里的糖没舍得吃完,立马笑眯眯地齐声回答。

    几个顾及苏建国夫妻俩的家长,赶忙捂住了自家孩子,小声责骂。

    “是真的!夏阿姨可好了,给所有人都拿了好吃的,苏天赐和他妈躲在房间不肯出来,夏阿姨还是端着满满一盘子吃的送进去的!”

    “是啊,夏阿姨没有打人也没有骂人!”

    “……”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哪里会看苏建国夫妻俩的脸色行事,主打一个畅言。

    连中午苏天赐闯进去闹事的事也重述了一遍。

    气得苏建国一张脸更加红。

    余光瞥见几道人影靠近,她笑了笑,道:“苏主任,虽然起因是孩子太调皮,但该管还是要管的,不然等大了可就是孩子管你了。”

    掏出挂着王菊歪歪扭扭签字的声明书,继续道:“苏主任,这是我和大嫂商量后签名的,我要的赔偿不多,就200,分两个月也行。”

    “什么!200!”苏建国转头,怒瞪着王菊,“王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赔她200!她什么人,你就敢随随便便赔她200!没钱!”

    “她是隔着三条街那中医诊所的小夏大夫,也是军队肖首长的救命恩人。”

    一道低沉沧桑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是前段时间搬来隔壁的那户有钱老爷子。

    祝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祝家的其他人。

    看样子应当是刚从外面回来。

    这两套宅子十多年以来一直就被政府拿去给上头下来视察的领导临时居住的,没人时就是周围孩子们的玩耍之地。

    祝家大张旗鼓搬进来以后,时时关注的苏建国立马就打听。

    靠着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兄弟,才知道祝家老爷子是退伍兵,后又去港城发展,现在可是妥妥的有钱有权大老板。

    因为离职工楼住得近,苏建国可不止一次往这条路走过,就为了能和祝家的谁说上说上两句。

    然而事实是,人家出行就开车,根本不怎么出现在这条路。

    没想到,千求万求的机会,今天竟然实现了!

    苏建国连忙笑眯了眼,小碎步地往前祝家这边靠近了一些。

    “您是祝老爷子吧?您好,您好,我,我是纺织厂主任苏建国,就住前面职工楼,我在这儿住快有八年了,认识的人也多,您和您家人有什么不懂或者麻烦随时可以问我,保准好使!”

    话音落下,只听祝卿好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小声道:

    “你认识的说不定还没我们认识的官大,找你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