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已经被江岸拉开。
她若再不上去,他能推着她进门上车。
芩书闲心底长叹一口无奈,跨步进门,她今天穿了条快及膝的短裙,弯腰落座后容易曝光,将包提起挡在她腿上,江岸见状,是一笑:“我不是流氓。”
“我也没说你是啊!”
这么急着解释。
江岸但笑不语。
坐进驾驶位时,正巧几名芩书闲的同事往外走,江岸的车停在那甚是乍眼,同事们透过车窗扫到副驾位的芩书闲,她顺势压下脸。
同事欲要上来招呼的,江岸拐了个弯,直接开走。
芩书闲这才长舒口气:“明天肯定学校全是我的八卦。”
她脑中已经浮现出那副场景画面感了。
“怕?”
她又是一口重气舒出来:“也不是怕。”
她不说,江岸也能懂。
他假模假样的开口,道:“别人都是想方设法的想着怎么靠近我,从我身上捞好处,你是有好处捞,偏偏想着怎么逃离我。”
芩书闲:“是吗?”
车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偶有几辆比他们更快的飞驰而过,她盯着那几辆车,看了看,到嘴的话吞咽下去,她说再多不过也是徒劳一场罢了。
不多时,车厢内响起温柔婉转的轻音乐。
音乐声直抵心腔。
芩书闲听到江岸开口,问她:“要是觉得在这工作得不顺心,我可以帮你找更好的学校。”
只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由于他的话,令空间氛围陷入到另一种尴尬。
芩书闲有些如鲠在喉,支吾好久才挤出一声:“挺好的。”
“跟我不用那么拘谨。”
“我没有啊!”
江岸顺势瞥一眼她快挤到车门上的身影,眼神稍加示意她一番,芩书闲立马回归到如常,坐正身姿,抬头挺胸的:“刚才只顾着看窗外风景了。”
其实拘不拘谨,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江岸再次提声跟她讲:“我刚才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这个建议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芩书闲眼下工作的这家学校,校长江岸认识,至于是个怎样的人,好与坏他不做参与。
说完,他补充句:“这不算是我给你的人情,你也不用还我什么,就当是帮了个朋友。”
就当是帮个朋友。
芩书闲在心底暗暗的念叨着这句话。
忽然觉得,江岸是个很好相处交流的人,起码跟他打交道不会让她觉得别扭。
“你用不用我还是一回事,但我自己得有自觉,我还不还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是我真的受你恩惠,江少,你觉得我心里会安心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
江岸勾唇一笑,一抹狡黠打他眼底快速的划过去。
他竟然觉得心情好到有点儿爽。
看芩书闲的眼神,也越看越带劲了:“我发现个问题,你这人讲起大道理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也是吗?”
密闭的空间下,毕竟稍微气息重点,就会被对方听得清晰。
江岸:“我从不跟人讲道理,讲的都是事实。”
仔细想想,芩书闲觉得倒也真是。
一路上,两人再无言语上的交流。
江岸认真的开车,芩书闲拨弄会手机,回了几条班级群里的消息过后,靠着车座往外看。
快到地点了,他问:“你从小在海港长大,应该能吃得惯粤菜吧?”
“能。”
车拐弯进车库里,这边都是统一的露天车库,每个库位都有独立的遮阳避雨棚,四处环境主打一个幽静典雅,餐厅墙壁是满面的爬山虎。
解开完全带,江岸:“你去找过詹敏了?”
芩书闲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住,她不是有意隐瞒他的。
既然他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
手指抽开,索性把话一次性说干净:“我找詹敏姐是想跟她交朋友……”
“你什么想法,真当我不知道吗?”
赤裸裸的揭穿她,江岸的话过于直白了些。
芩书闲满脸红一阵,青一阵,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江岸明明是没有半点怒气,语气也很平和,偏偏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
他压低嗓音,故作深沉的激将她:“你想在燕州找个靠山,为什么不考虑看看我呢?”
江岸又道:“比起詹秘书,我可能更具有性价比吧?”
性价比三个字一出口。
芩书闲没忍住咳:“咳咳……”
他看她的脸,用那种深切打量的目光,调笑打趣:“怎么这么激动?”
她根本抬不起眼去看他:“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没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芩书闲沉默了片刻钟,提了好久的勇气:“我也想过,但是我不太敢。”
找他帮忙,跟找他当靠山,那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原先江岸距离她很近,两人相隔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他身子稍稍前倾,几乎到了只要他呼吸重点,芩书闲就能完全感受到皮肤灼热的程度。
他只是定定的看她,不讲话。
沉默令彼此间的气氛上升到一个紧绷的高度。
芩书闲觉得江岸就是在逼她开口。
“我说的都是真……”
唇上堵住一片柔软,江岸的气息带了木质的沉香,顺着两人唇瓣衔接的位置,不断往里溢。
他轻轻的,腻腻的咬她一口。
整个过程,约莫有十秒钟,芩书闲人是发懵的。
除了梁惊则,江岸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亲过她的男人,那种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她很是不适应,喉咙口顺势往上冒出一股干呕的劲。
“唔……”
她直接伸手去捂住嘴。
可想而知,当江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有多黑沉。
两人都僵着,最终还是芩书闲开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嫌弃我脏?”
江岸也说不出是失望多呢。
还是心里那点自怜多。
他为她做的这么多,到头来亲一口,她觉得反胃。
“江岸……”
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突生的抵触,芩书闲的话到嘴边,又往下咽,她似乎怕伤害到他,小心翼翼,轻言细语的:“我没有嫌弃你什么,是太……”
“没事,刚才是我太冒失了。”
他看不得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