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心都会碎掉。
话毕,江岸率先下车。
芩书闲跟在他身后,不说唯唯诺诺,却也是有点不太自然的。
她总觉得,得跟江岸说清楚,心里犹如塞了一张棉布,闷得她发慌。
到门口,他推门给她进。
服务员将两人恭敬的迎进门。
从对方的态度来看,江岸绝对是这里的常,并且享受着特殊的权利,漂亮的女服务员把餐牌递送到芩书闲这边,近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举止。
她不知道说是江岸绅士惯了。
还是他以往带女人过来,都是这套流程,以至于服务员如此机灵。
“谢谢。”
芩书闲接过餐牌,心里还在嘀咕掂量。
“我这是尊重女性。”
江岸的话顺她面前传送过来。
漂亮的女服务员朝芩书闲一笑,她都觉着好生尴尬,回了个笑后,把脸都快埋到餐牌里,翻开几页,上边的价格都够她吃一壶的,总之连个青菜都贵得她心打鼓。
她一直都清楚他有钱,还会花钱。
但也不知道他这么能当水鱼,其实那盘菜,根本不值得那个价。
可这话,芩书闲哪能当着人服务员的面说江岸,贬低他身份地位。
待会别人还觉着,是他江岸带来的人太俗气。
芩书闲也是左忍右忍,最终在餐牌上点了两个价格中规中矩的点心:“我不是很饿,这点够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她还故作姿态的把餐牌递过去。
江岸早心里有底,很体贴的接了。
他手扬扬,跟服务员说:“还是老几套,直接上吧!”
芩书闲轻蹙眉头。
她想说话,又怕话说得不合时宜,不合地方。
江岸倒是一副不动声色,看她那眼神怪异得很:“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憋在心里不难受?”
这还算是她跟他正儿八经第一次面对面的吃个饭。
芩书闲默了默,吸吸鼻尖,矫情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钱真好。”
一句话道清了心酸,也让江岸觉得不是滋味。
“在盛家过得不好?”
好与不好,她自己也分不太清。
“什么算是好,什么算是不好呢?”
高档的中式餐厅,芩书闲手肘摁着面前餐桌,上边有一束火红的玫瑰,她目光定格在那束玫瑰的顶端,盛开最艳的位置,眼底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
若不是她流露的那几分可怜,江岸都以为她在嘲讽。
芩书闲的家世,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包括芩家跟潭家有什么亲戚,怎样的来往关系。
“芩书闲,要不你趁着这次离开海港跟盛家?”
她仰起脸,表情淡漠,反问江岸:“我还能回得去吗?”
他哑口无言。
满脸都是对她遭遇的怜惜跟同情,奈何江岸此时没有身份做点什么,他内心无疑是压抑的:“要不要听我的建议?”
“什么?”
此时,正有服务员在上菜,江岸刻意避开等了会。
等人一撤开,他笑着讲:“你不是想找个靠山,不如靠我,做我女朋友,不仅没人敢打你主意,还能光明正大跟盛万松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不觉得想想都爽?”
芩书闲不像往日那般,断然的拒绝。
爽不爽她不知道,但这么做破了她底线原则。
或许这些日子以来,她见到的太多,有些骨气也被磨平了。
正当江岸如此想着。
她的拒绝恰时赶到,都不带一点犹豫的:“我做不到,这是在出卖自己,也是欺骗别人。”
“芩书闲,你太认真了,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知道,别人是别的,我是我,别人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我只能管得住我自己的身体。”
江岸觉得她好矛盾:“可是为什么那次,你来求我,还想把自己给我呢?”
两人距离颇近,他嗓音又压得很低,旁人是根本听不到的。
闻声,芩书闲面颊微红,感觉嗓子眼有什么滋味在冲撞,她唇一蠕动,喉咙冒着酸涩的味道,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开口说话:“我不为自己辩解,当时我一心只想着查明真相。”
江岸把话直接逼近:“那你现在不想了?”
她激动:“想。”
冷静下来,还是那句话:“我当然想,时刻都在想。”
芩书闲发誓都是不能让母亲失踪得不明不白。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江岸身姿往后仰靠,后背贴住沙发椅背,他目光幽深而又意味难明:“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个戏演到底,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这点底线都放不下了?”
话听似在给她出谋划策,再仔细一琢磨,更像是给她下套。
“江少这话是在骂我吗?”
“没那意思。”江岸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咀嚼了两句:“要是不愿意,当我没说。”
他不说这后半句还能听,后半句话令芩书闲有种错意感,觉得他好像在挑她矫情做作的刺。
“觉得我矫情?”
她也紧跟吃了两口,话说得很随意倒是。
江岸正儿八经的一副状态:“那倒没有,主要我也不敢啊!”
芩书闲有些噎着,她强行往下忍。
江岸哪是不敢,估计是觉得怕伤自尊,所以话保守了点。
“哟,我当这是谁呢?”
安静的餐厅内,徒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没等芩书闲反应,梁惊则同他身边的美女已经进门,近了两人餐桌的身。
江岸目光笔直锋利的循声望去。
两人都没说话,江岸看完人,再回眸扫一眼对面的她。
芩书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梁惊则挑眉,视线狠狠的往芩书闲身上打:“当初还死不承认,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他口吻恶臭又令人不适。
被他看到她跟江岸同一桌吃饭,芩书闲不但没有任何被捉奸的感觉。
反而理直气壮。
芩书闲抬起眸,平静的看向两人,梁惊则身旁的女人她认识,他低两届的学妹,海港本地人,家里不算多有权有势,倒也跟梁家是门当户对。
心底酸酸涨涨的,她捏起杯水。
江岸以为她要泼过去,想阻止,岂料下一秒芩书闲凑到嘴边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