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长女剽悍,反向“鸡爹” > 第七十三章 罚抄
    姚士弘最近自觉春风得意,钱谷老夫子交给他的事情越来越多,领了月钱,虽然只有一半,但总好过原先数着日子等姚韫真发零花钱的时候。

    眼见三月之期将至,还不见任何人有要劝退他的样子,连两位代书幕僚都不再对他动手脚,桩桩件件加起来,他转正的事不基本等于板上钉钉了?

    美中不足的是,家里的煞星一意孤行,硬要做甜食生意,听说还做得挺有声有色……他嫌弃丢脸,但亦无法,他哪儿管得了姚韫真?大家相安无事,姚韫真别找他麻烦就最好了。

    姚士弘提着一小壶酒,脚步轻快地踏进姚家小院。

    “兰娘啊,兰娘?为夫回来了,饭食可有准备好?我得了壶酒,寒梅,你去做一道下酒菜。”

    他在院里说完一串话,提着酒到亭子里坐好,安心等着徐兰娘应声,寒梅将下酒菜端上桌来。

    孰知等了又等,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仍不见徐兰娘出来。

    姚士弘心下只觉奇怪,走进厨房一瞧,空无一人,又把正房加上其他房间看了个遍,亦不见半个人影。

    他立即泛起了嘀咕,“奇怪,人都去哪儿了?这个点儿,应当收摊了吧?”

    “吱呀——”

    小院的门应声打开,姚韫真和徐兰娘从外头走进来,前者手中拿着一个纸包。

    姚士弘坐在亭中,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兰娘,韫真,你们去哪儿了?其他人呢?哎不说了,来的正好,厨房冷锅冷灶,今晚吃什么?我还有一壶酒,得弄点下酒菜来。”

    姚韫真将手中的纸包甩在他怀中,“你吃这个,我们在外头吃过了,晗真和修齐去清溪村住两天,寒梅留在那照顾他们,我和娘刚刚送完他们回来。”

    “好端端的,回清溪村做什么?”姚士弘一头雾水,打开纸包瞧了眼,又嗅一嗅,“就让我吃两个烧饼?还是菜饼。韫真,这未免太过寒酸!”

    姚韫真不理他,发话道:“跟我来正房,我有事情要问你。”

    她的语气冷冽,姚士弘许久没见到她这样子,恍惚间又回想起来当初被她整治的日子,不自觉将忐忑的目光投向徐兰娘。

    “兰、兰娘,她又怎么了?我可没惹着她!”

    徐兰娘摇了摇头,没有多说,随着姚韫真进了正房。

    姚士弘越发惴惴不安,踌躇几息,到底还是走进屋中。

    姚韫真等他落座后,才缓缓发问,“你那壶酒是哪儿来的?”

    姚士弘不自觉地瞄了手边的酒壶一眼,“我自己买的啊,为父终日理事,买壶酒解解乏,消遣消遣不行吗?”

    姚韫真扫了一眼他的神情,“你才领了多久的月钱,就这般大手大脚?连福满楼的酒都随意买来喝?”

    “咦?你为何知道是福满楼的?”姚士弘一惊,他本打算搪塞说是路边酒肆里顺手买的。

    姚韫真:“你瞧那壶上,是不是有个小小的福字标记?”

    上回方君寿在福满楼请她吃饭,给她的打包回家的食盒上就有一个同样的标记。

    姚士弘忙拿起酒壶一看,果然如此,“纵然是福满楼的酒又如何,我心疼自己,花点钱难道有错?家中一向无人在意我,更没人给我买酒。”

    徐兰娘不由得侧目,“相公,你莫不是忘了,没有韫真替你周旋,你便进不了县衙,何来买酒钱呢?你这么说,委实没有良心了些。”

    姚士弘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姚韫真却没有耐心再和他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最近,是不是有些狐朋狗友找上你了?”

    姚士弘把酒壶往桌子上一磕,反驳道:“什么狐朋狗友?你总把别人想得十分不堪,不过是有几个老友请、我去吃饭罢了。”

    他特地把“请”字加重音说出,呵,他可没忘记,姚韫真以前问过他友人们的回请次数。

    那时他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讲五次说成十次。

    时移世易,如今,他可以大声告诉姚韫真,是旁人请的他,他姚士弘并非有去无回的冤大头!

    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姚韫真闭了闭眼,“请了你几次?席上可有生人?有没有求你办事?”

    姚士弘觉出几分别的意味来,“六七次吧,生人……自然是有,你不懂,我们男子吃酒,有几个不认识的稀松平常。但无人求我办事,一开始,有人要给我送礼,我执意不肯收,后来他们就不送了。你怀疑他们别有所图?不能吧?”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回回都看走眼,汪高明那就看走眼一次,县学交的朋友也这样?他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差吧?

    姚韫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让我去找方小姐打听消息吗?她告诉我,为幕之人最重德行,要慎交友,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小毛病,她会同我提吗?姚士弘,你究竟在酒局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不仔细想想?回头被踢出衙门,别说自己是个冤死鬼。”

    徐兰娘长叹一口气,“以前不见你这些朋友出手,你刚进县衙,根基不稳时,也不见你的亲朋好友,唯独现在稍有起色,他们就一窝蜂来做东,请你出去了?相公,你好生斟酌一番,这些人如此人品,可是能深交的?”

    姚士弘听了之后,当即六神无主,“哎呀,是方府传来的消息?那、那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席面上有人问了问税收相关的事情,我挑拣了些不重要的说说而已……莫非也会影响到我吗?”

    姚韫真揉了一把眉心,“一时或许不会,但你继续同他们一起十次、百次,酒气上头之后,你能担保自己不被套话?到时妨碍了钱谷之事,只把你踢出衙门倒还罢了。倘若惹恼方县令,人家在任期间,你的科举之路还会畅通无阻吗?

    从此后,你不准再赴他们的宴,我走路子帮你进衙门,可不是让你来以权谋私的,若再叫我发现一次,趁还未酿成大祸,我直接想法子撂了你的差事,再赶你回清溪村去自生自灭。你也别想着能留在县里。”

    她话说得决绝,姚士弘不敢顶嘴,唯有应下,煞星放出如此狠话,想必是他说出去的东西多半对县衙造成了影响。

    姚士弘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韫真,我之前跟他们说的东西应当不要紧吧?老夫子对我一如往昔,没有斥责,或许问题不大吧?”

    姚韫真嗤笑,“现在知道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直接让你卷铺盖滚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总之,你绷紧自己的皮,别再叫人钻空子了。还有,将《幕学举要》里讲幕德的那一章誊抄六十遍,七日内交给我。”

    “什么?六十遍?韫真啊,我知道错了!何须浪费纸笔呢?幕德相关我都铭记在心,不敢或忘啊!”姚士弘立即开口为自己求情,他都多大年纪了,还要被女儿逼着罚抄?!这、这简直有辱斯文哪!

    姚韫真点点头,“哦,不肯抄书是吗?爹可还记得我曾在姚家老宅里展示过的拳法?您想要用学拳法来代替抄写吗?”

    拳法?姚家老宅哪有什……姚士弘蓦地瞪大眼睛,姚韫真说的是打他的那套拳法?煞星是在威胁他,不乖乖抄书就得挨打?!

    老天爷啊,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姚士弘内心悲吼不已,嘴上却唯有老老实实应下,“读书人不用学拳法……有辱斯文,我抄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