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长女剽悍,反向“鸡爹” > 第四十六章 劝说
    姚士弘纳罕了,都能联合家里其他人把他关在姚家老房,下山后又让他连续吃瘪……这还不算当家做主?姚韫真是要反了天去?

    如此想着,他顺嘴就秃噜出来了,“你还想如何啊?莫说修齐和晗真,便是兰娘,也被你手拿把掐了,还不满足吗?难不成你还要我唯命是从?”

    姚韫真摆摆手,一副谦虚的样子,“唯命是从倒不用,就遇到大事都听我的,平常我说东你不要往西就好了。”

    这这这、还说不是要他唯命是从?

    姚士弘气结不已,“倒反天罡!倒反天罡!我可是你父亲!哪怕没有养恩也有生恩,更别提我养你到这么大……”

    姚韫真不耐烦听他絮絮叨叨,“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姚士弘马上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出。

    姚韫真:“首先,怀胎十月的是我娘,其次养我到如今,靠得是她的嫁妆,最后,要不是你稀里糊涂、识人不明,定下那么桩亲事,我岂会吃饱了没事干去县学找汪高明,又因为心烦意乱,险些没摔出个好歹来!”

    准确的说,已经摔出好歹了,原身的魂魄早就一命呜呼,不在此间了。

    或许她运气爆棚,穿进了21世纪的姚韫真身上,那就享大福了!也或许,她早入轮回,忘却前尘。

    姚韫真误打误撞用了她的身体,替她照顾好母亲和弟妹,也算还了因果。

    可是,要让她改变脾气秉性,真正当一个古代的孝女,献出自己所有的利益来供养一大家子,绝无可能。

    而姚士弘很显然是想她献出所有利益的那个人,碍于他是原身的爹,姚韫真不好直接处理了他。

    但不妨碍她掌握主动权,稳稳压他一头,不能再叫他趴在全家身上吸血。

    姚士弘听见她翻旧账,气更短了几分,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汪家会是如此德行,我和俊材从小一起长大啊,哪里会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见他又要说个不停,姚韫真及时出言打断,“好了,左右不和他们往来就是。总之我话放这里,你若答应,我就想办法给你寻摸个机会进府衙里头学幕去,月钱一半归你,一半归家里。从今后,家中大事,全得听我的。

    你要是不乐意,我不勉强,你自去找活计攒盘缠吧,但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你也领教过我的手段。”

    姚韫真说完,看都不看姚士弘一眼,径自回房去了。

    姚士弘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瞠目结舌,一时都忘了生气。

    什么?还要他一半的月钱?抢钱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生了个强盗女儿?

    完了,月钱分一半出去,他可以攒的就更少了……

    不成不成,绝对不行!除了科举盘缠外,他已经许久没有请县里的友人们吃酒喝茶了。

    分一半出去,约莫只够他的盘缠,想要三五不时出去和友人们交际,万万不够。

    可是,姚韫真言之凿凿,能给他个学幕的机会……

    没有这个机会,他进不了县衙,更别提做钱谷幕僚了。

    姚韫真把话一撂,干脆利落地走了,徒留姚士弘在原地思绪万千,纠结不已。

    直到月上中天,各家各户都安歇了,虫鸣鸟叫自四处响起,姚士弘仍旧枯坐房中,没得出个结论。

    “笃笃笃”

    短暂的敲门声过后,一个纤细瘦削的身影推门而入。

    “兰娘,你来干什么?”见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姚士弘有点别扭,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是煞星的帮凶,在他被姚韫真磋磨的时候,徐兰娘不仅没有帮他对付姚韫真,还反过来拿捏他;另一方面,她也倾尽嫁妆补贴他,多年悉心照顾总做不得假,更别提还为他生下来三个孩子。

    哦,两个,姚韫真别提了,晦气!他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徐兰娘语气柔和,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冲姚士弘招了招手,“今天晚上你没吃饭,我怕你饿着,特地做了一碗阳春面,快来吃一口吧。”

    葱花细细的切好了,洒在根根分明的细面上,荷包蛋边缘微焦,正乖乖地卧在碗中央。

    姚士弘忽然想起,新婚那晚,徐兰娘也给他做过一碗阳春面。

    他坐到桌边,埋头吃起面来,面条爽滑劲道,汤底鲜香,一如从前。

    脑中浮现出了一张年轻娇俏的容颜,可当他眼睛的余光扫过妻子之际,却发现她失去了年轻时的鲜妍。

    “情分?你娘子对你情分够了吧?她落得个什么下场?”

    汪俊材的话如惊雷一般响彻耳畔,姚士弘手抖了抖,夹住的面条滑落回碗里。

    “怎么了?不合胃口?”徐兰娘出声。

    他摇摇头,放下筷子,“兰娘,你恨我吗?”

    徐兰娘:“我当然不恨你了。相公何出此言?难道因为之前的事吗?”

    姚士弘迟疑了片刻,点点头,“为什么不帮我?我们相濡以沫多年,你要看着姚韫真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到我头上吗?”

    徐兰娘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相公,我来的时候带了多少嫁妆,你可还记得?”

    姚士弘陡然生出几分心虚,又有点烦躁,嫁妆都花完了,还提它做什么?

    “兰娘,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何必再讲呢?白白增添许多烦扰。”

    徐兰娘刚刚产生的一丝感动即刻消失无踪,变得冷静而平和,“既如此,我也不再说了,只说眼下,晗真和修齐才六岁,晗真还好,备一份嫁妆,来日寻个好人家就是。但修齐便难了,相公,若依你的意思,将韫真的钱都给供你科举了,修齐未来赶考怎么办?”

    姚士弘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自己的小儿子未来怎么办,或者说他想到了,可涉及自己的利益,选择性忘却。

    “这……我是修齐的父亲,当然不会亏待他,来日我考上举人,咱们还会缺钱吗?”

    “假如再像从前一般,一时失手呢?修齐眼见越来越大了,相公要继续科举,是不能教他了,合该送去私塾,让老夫子教导,这钱从何而来呢?还有,家里的吃穿用度,届时又作何考虑呢?你还愿意回到三餐豆粥的日子吗?”

    姚士弘一问一个不愿意,徐兰娘心知肚明,替他说出口,“我是不愿意的,我从小没吃过苦,能有好日子过,为什么不过?”

    “兰娘,你这是怨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姚士弘面露不悦。

    徐兰娘没回答他,“自从生了晗真和修齐,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谁知道还有多少年活头?我想体体面面地去见我的爹娘,相公,你不想吗?公公婆婆一辈子都希望你出人头地,你莫非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去试试给县令大人当幕僚,不光是为了钱,同样为在科举一道上,你能学到更多。”

    姚士弘心中已然被妻子软化了一点,仍嘴硬道:“但是,韫真要分我一半的月钱!一半!我辛苦做事得来的钱,她张张嘴就要拿走那么多,岂有此理?”

    徐兰娘:“相公,你误会韫真了,不是她要一半,是家里要一半。等你当上幕僚,为了方便,我们一家子不得搬去县里住吗?在县里不比村中,桩桩件件都要花钱,你既为幕僚,多少要点体面,一来二去,不正正要那么多吗?”

    姚士弘乍一听到要去县里的消息,惊讶不已,“我们要去县里住?谁说的?我一个人去县里就行了啊,你们留在清溪村,有你大伯照应,还更如鱼得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