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庶女庭悦 > 第四百一十章:他们终究先行了
    “本官看许大人的面子想放你们一回,你们倒好,蹬鼻子上脸,以下犯上,污蔑皇宗,又该当何罪?”庭悦将圆桌上的酒坛狠狠挥砸,瓷片并里头满罐的绿饴倾洒而出。

    絮风阁内寻常平头人早已清空,陆云起长臂直挥,蹬两步后抽出冯其镇腰间佩刀,刮蹭其脖颈,对跟在许申敬后边的书使令喝道:“给本王寻京兆尹来!今日不好好与本王掰扯清楚此事,还想全身而退?”

    那位书使令试探着看了眼许申敬,得到他点头后急急忙忙走出,走了没半盏茶的工夫又忽然折返,女皇派女官传口谕来了。

    周如环领仪半仗,后边还有千牛备身郎将任见贤,领千牛卫主仗二十人,对已经拔刀对峙的众人拱手行礼,清了清嗓子,见诸人已稽首下拜后道:“传陛下口谕,雅间二人即刻入宫于立政殿听候发落,今日各人证物证,俱交由宗正寺细查。”

    周如环说完后又做了个礼,微微下身示意他们平身,任见贤对各个禁卫妈妈女伎行礼道:“诸位请吧。”

    宫门快要下钥,周如环领来的马车极快,方才宫里也闹了出震惊众人的大场面。许申敬派人去立政殿递了个话,说有人揭发恭王与清河郡王妃私通,甚至还送了俩人证过来,对在和沈弘兴与沈弘基论史的女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恭王在絮风阁包了个银厢的雅卧间,这个月已经领着清河郡王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夜两次,每回收拾被衾床褥都有水痕,底下还乱七八糟地放着酒坛子,顺便把沈弘宁包下雅卧间仨月的文牒送上。

    女皇当时就把议事厅的笔山海摔翻了,当即使唤周如环去传口谕,和沈弘宁私交极好的小何子连忙叫徒弟去恭王府传话,老早回府的沈弘宁拾掇拾掇假装啥玩意都不知道地领着老婆儿子进宫给亲娘请安。

    沈弘兴和沈弘基本来还在劝女皇消消气,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琴瑟和弦父慈子孝一派风轻云淡俱惊了惊,然后女皇问他你今儿干嘛去了,沈弘宁也很诚实,我在吏部干完了事就回家陪老婆呗,平章说想进宫陪您吃晚膳,就带他过来了。

    女皇存了点理智叫内侍把平章带去重华宫玩,然后她把桌上堆起来码好的竹简全推摔在沈弘宁身上,指着底下跪着的俩儿子一儿媳一侄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没顺过,又在帕子上咳出了半口血。

    她不想让子侄知道自己咳血的事,面上若素地把帕子团起扔给傅御侍,傅御侍急得都要哭了,慌慌张张地去求施皇夫过来劝劝陛下莫动怒。

    只听老婆话,把好分寸从不掺和底下子嗣暗潮汹涌的施斯儒见到气得整个人都快靠躺在龙椅上的女皇,蹲跪于边轻轻执过女皇的手,问她施郎想为陛下抚琴了,陛下可有雅兴听吗。

    女皇睁开龙目长叹了口气,而后重重地点头,施斯儒轻轻揩过她脸上的泪,干了件庭悦只恨自己没亲见的事。

    施斯儒把沈妤从龙椅上抱起来了!

    他抱起来了!

    皇夫殿下抱着陛下使唤内侍备舆辇,夫妇俩回紫兰台论琴,留下一群不知道接下来剧情该咋走的孩儿们。

    立政殿心远堂气氛冷肃,沈弘兴沈弘基还有沈弘宁夫妇各自分开坐了,手边有茶点若干,如今暮色已起,几个人神色各异,都在沉思。周如环见女皇和皇夫全不在,互相见礼后,先请他们两夫妇坐,而后使唤人去紫兰台传话,说雅间里的人带来了,是清河郡王夫妇。

    折腾到现在庭悦也有点饿,默默和陆云起分了笼内侍送过来的透花糍。

    “也不晓得谁传错了意,竟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沈弘基总算打破沉默道了句。

    “年轻气盛的,自然风雅了。”沈弘兴放下茶盏,顿首道了句,“贤侄不应当在子午峪吗?”

    陆云起持过庭悦的帕子压了压嘴角:“小侄猎杀一头母鹿,瞧见她腹里还有个孩子,做阿爹的人实在见不得这个,便求了齐国公,先放小侄回来了。”

    说完此句,他紧紧地与妻子十指相扣:“小侄小家子气几位叔父也都晓得,悦儿是小侄的眼珠子。”

    庭悦的面颊稍稍发烫,小声道:“今日叫诸位长辈见笑了。”

    说句真心话,她对被人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和老公在那啥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郡王夫妇闲着没事干去烟花柳巷月上梢头,就算不合皇家礼范,但总不能骂他俩玩得太花伤风败俗吧,这真没多花呀。

    有女史报了声皇夫殿下到,施斯儒兀自甩袖坐于正位,对下头行半礼的子侄辈们温温扫过,自轻扣了两下茶盏,庭悦和陆云起立刻会意,立刻端正稽首跪了,沈弘宁见他俩跪了,自己也和守清跪了,沈弘基也跟着跪下,沈弘兴轻轻收礼,负手而立。

    施斯儒在女皇身边三十年,锐气早被她磋磨,早忘了该怎么发脾气,也根本不在乎沈弘兴没把他这个当继父的小爹看在眼里,语气照旧温柔得很:“又去哪淘了?从子午峪偷偷溜回来就罢了,怎么就去了平康坊?”

    谁都没想到女皇居然让老公来料理这事,庭悦微微低下头:“殿下莫怪郡王爷了,是孙媳……是孙媳递了话叫夫君来絮风阁的。”

    “为何?”施斯儒语气淡得很,败坏斯文的事在他嘴里跟吃饭喝水似的。

    庭悦咬着牙认真道:“……府中人太多,生了信阳后正院又常有乳母出入。”

    沈弘兴款声道:“寻常夫妇有情罢了,殿下也莫多怪罪了,想来二弟与侄媳自也没想到会被人诬造这样的。”

    婢女女史点灯挂笼,将殿内照得通亮,施斯儒轻轻放下茶盏,又问道:“今日有人来报,说行止与弘宁有私情,近来常在平康坊苟合,那个雅间用的确然是弘宁的牒子,这你们怎么说?”

    范守清跪在地上略略躬了躬身,很规矩的大家妇人有些难以启齿此事:“禀父后,是儿臣给悦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