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在内室听到宜嫔，端嫔两人的请安声，就扶着半夏的手从里面施施然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龙凤胎身边伺候的人。
“荣妃娘娘安好！”
端、宜两人又给秦柔行礼问安。
“两位请起！”
秦柔对上宜嫔关切的眼神，轻点了下头，微笑示意自己无事。
“皇上，贵妃娘娘，臣妾已经将两个孩子贴身伺候的人都叫出来了，剩下粗使的宫女内监都在北面的屋子！”
秦柔靠了一会儿，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事态不明，动手脚的人也不知是谁，接下来的时间她需要清醒的头脑，以不变应万变。
“你们这就开始查吧！”
康熙摆手示意秦柔归座，而后看着宜嫔和端嫔两人说道。
“七阿哥和五公主突然染病，本宫和皇上都觉得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把两位妹妹叫来，好好将这件事查清楚，也好让荣妃安心养胎！”
佟氏接着开口解释道。
“臣妾遵旨！去把其他的宫人也带到殿门口候着！”
宜嫔先开了口。
“宜嫔妹妹，阿哥公主突然身体有様，姐姐觉得这贴身伺候的宫人才是关键！”
端嫔虽然挂着协理后宫的名头，但很少主动出主意，尤其是在大事上，不是拉着宜嫔一起商量就是去承乾宫请示佟贵妃。
所以她这听着就主意鲜明的话一出，秦柔就将目光微移了过去。
“端嫔说的是，若是真有人能害着阿哥和公主的，无非就是这些亲近之人！”
佟氏也在上面帮腔，听着这两人的意思，再想到佟氏先前的笃定，秦柔心底一寒，往底下跪着的两个奶娘和宫女身上看去。
佟氏和端嫔的话都意指两个孩子贴身伺候的人有问题，究竟是有人背叛，还是有人想趁机弄走自己身边的人，借此往她这里安插钉子。
但这一看，真的让她看出了些问题，端嫔和佟氏两人一前一后的话一出，底下跪着的宫人虽然心颤，但自己在内室已经给她们吃过定心丸，所以脸上的神情惶恐得多，惊慌的却是没有，除了长华的奶娘，听了这话头明显往怀里又低了一些，而且细看靠向秦柔这边的手臂还有些微微抖动。
难道这个奶娘真的被买通了，但秦柔自觉看人的眼光并不算差，龙凤胎的两个奶娘虽然比不得承瑞和赛音察浑那两个的气度，但也不是朝秦暮楚之人。
“贵妃娘娘和端嫔都如此说，那就先问这两个奶娘和宫女吧！”
宜嫔见秦柔没什么表示，皇帝垂眸摩挲着手上的茶盏不语，于是无所谓地说道。
“端嫔姐姐难得主动说话，要不你先问，妹妹先听着？”
两人往旁边站了站，宜嫔目光流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这……我素来是个没主意的，还是妹妹来问吧！”
端嫔闻言连忙讪笑着推辞，眉眼间流露出一些不安。
“宜嫔，你做事素来利索，这事就交由你来问吧！”
康熙语气里带着十分的理所当然。
“是！”
皇帝发话了，宜嫔也不假作气了，对着上面福了福身后厉眼看向下面的宫人：“是谁最早发现阿哥公主不舒服的？”
面色虽然严厉，不过语气倒比平日少了些咄咄逼人的锐气。
“是奴婢，昨晚子时不到的样子，五公主突然大哭起来，奴婢和守着的两个宫女忙上前去看，摸了五公主的额头，发现有点烫，奴婢一时慌了神，怕自己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就先叫这两个宫女去叫郑奶娘起来……然后发现七阿哥身上也有点发烫，就去报了云嬷嬷。”
奶娘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但平日里性子急的宜嫔却没有打断她的话，任由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而旁边坐着的秦柔听了小公主奶娘的话，却是心中一叹，当初她虽然看不上这两个奶娘的性子，但看在她们两个都是老实本分人上面，两个孩子又吃惯了她们的奶，不好随意换人，所以将人留了下来。
现在看来，也许她当时的做法是错的，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还好，一碰到紧急的事这性格上的缺陷就表露出来了，若是两个孩子昨夜真的病得厉害，恐怕都要被耽搁了。
“当日值夜的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喜竹和喜兰！”
“是奴婢二人。”
见宜嫔的目光往下面看来，跪在稍后边的两个宫女忙弯身答道。
“你们都仔细想想，白日里阿哥和公主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吃食上可有什么不妥，睡下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宜嫔继续问道。
“没有，阿哥和公主白日里只念叨了荣妃娘娘几次，其余时候不管是用膳还是玩乐，都没有什么异样！”
其中一个宫女说道。
“云嬷嬷可有其他的发现？”
宜嫔对云英说话时多了些敬重。
“确实没有，阿哥和公主体质向来不错，极少有不舒服的时候，而且五公主是个活泼机灵的，若是白日间就不舒服，必是要闹的……”
“这倒是，小五金贵，从来受不得委屈，有时朕不顺着她的意，她都要哭闹！”
没想到康熙会在这时候接话，而且语气里带着颇为亲昵的自豪感，秦柔和宜嫔还好，佟氏和端嫔神色都有些变幻，但佟氏还是保持着那虚弱的笑意，端嫔却是把头低了下去，明显是不想殿中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所以，直到五公主晚上惊醒吵闹，你们都没发觉两个小主子有不妥之处是吗？”
宜嫔又郑重问了一次。
“是！”
因着秦柔在里间说的话，众人不过自己凝神细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看旁边的人的动作和脸色，就回了宜嫔的话。
“既然是晚间才发出来的，不是白日里受了凉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请皇上将为阿哥和公主看诊的太医寻来，这事还要听听太医的意见！”
不管是有人对两个孩子下药，还是意外感染风寒或是其他的什么，都需要太医的判断。
“准，去太医院将莫太医宣来！”
康熙抬手吩咐旁边候着的内监。
“是！”
“宜嫔，昨晚你还没来的时候，莫太医已经给七阿哥和五公主诊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