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康熙虽然和秦柔说着话，但眼神却没离开摇床上的两个孩子。
“赛音察浑以后肯定是个调皮好动的，只要醒着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秦柔把挥着小拳头咿呀不停的小人从床上抱起，这小子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和体力，和整日呼呼大睡的承瑞一点都不像。
要是没人去抱，他能一直咿呀到把自己兄长也吵醒。
康熙看秦柔抱着孩子，便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秦柔也不气地坐了过去。
“你今日去过坤宁宫了？皇后还好吗？”
秦柔近看才发现年轻帝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原本黑亮的眸子里多了些灰暗色彩。
“斯人已逝，娘娘伤心是难免的，不过现在已经慢慢缓过来，已经能用些膳食了。”
“皇后喜欢你，这些时日你多去坤宁宫陪她说说话。”
康熙深沉地叹息了一声，口气中尽然是对赫舍里的关怀和担忧。
“娘娘伤心有皇上担忧着，但奴婢知道嫡皇子夭折您心中的痛一点也不下娘娘那边，皇上也要保重自身。”
康熙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不算薄情，尤其是对原配赫舍里和自己的孩子，至少现在是。
他也的确如史书记载那般对嫡长子抱予了很大期望，尤其是近半年来嫡皇子身子渐好，显露出一些聪慧样子。
“你的胆子可真大！”
秦柔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直视康熙，只是哄着怀里的赛音察浑，但听到康熙这句不禁抬眸笑了。
“噗嗤！”
秦柔见自己的笑声惹得康熙更加注目，忙接着说道：“您和皇后娘娘真是心意相通，娘娘方才也是这么说奴婢的。”
“承瑞也醒了！”
康熙正待说些什么，余光瞥到床上的小人正睁着一双乌漆明亮的眼睛，许是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了。
“你要是和你兄长一样乖就好了！”
既然另一个也已经醒了，秦柔把怀里的赛音察浑重新放回了摇床，放好后还小小地点了下他的小鼻子。
“两人一静一动，正好！况且男孩子好动些才长得健壮。”
康熙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特别温馨，从身后轻轻环住了秦柔。
“咿呀！”
“你看小四也同意朕的说法呢！”
康熙看着床上白胖可爱的塞恩察浑不住朝自己挥手，心下更是一片柔软。
秦柔在旁边看了，却是一阵无语，这小子才一个多月，就格外活泼，最喜欢看人说话时嘴动的样子，总要咿呀几声，旁人看着就像是在附和什么。
上次在慈宁宫也是，不过这误会还是很美丽的，她决定还是不戳穿了。
“钮祜禄庶妃到！”
室内正是一片温情时，不速之便来了。
“皇上，钮祜禄庶妃求见！”
通报声刚落，外面内监就进来禀道。
“她来干什么？”
康熙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轻轻自语道，不过还是起身往外面走去。
“爱妃不用跟着出去了，陪着承瑞哥俩就是。”
康熙步出内室前看了眼秦柔说道。
“是！”
钮祜禄氏每次见到秦柔，总要打些坏主意，虽说她也不惧，但多了也烦，能不见最好。
“曼珠有什么急事吗，特意到此寻朕？”
康熙待钮祜禄氏，还是寻常亲和，顺手将行至半礼的钮祜禄氏扶了起来。
“皇上，奴婢是为皇嗣安危一事特来求见的！”
钮祜禄氏顺着康熙的手势坐在下面的椅子上，面容和话语中透着十分的急切。
“是二公主生病了？”
如今后宫中的皇子皇女，除了秦柔这边的两个，就是长春宫董氏那边的二公主。
康熙对这个二女儿并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好歹是自己的骨血，若是出事心里也必然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在刚失去嫡皇子的当口。
“不，二公主无事！”
钮祜禄氏被康熙略带急切的话语顿了一下。
“二公主既无事，事关皇嗣安危的又是……？”
康熙见自己的儿女都平安无事，心里也就放下了大半。
“皇上，钟粹宫的纳喇庶妃这几日很是不好，奴婢看着人实在是可怜！”
“皇后不是已经解了她的禁足吗？”
自中秋宴后，康熙对纳喇氏的确冷淡了许多，就是解禁后也没有前去延禧宫探望，所以这话里很有几分冷淡。
但钮祜禄氏在这种时候，装聋作哑的本事一直是一流的。
“皇上，人都说这有身子的人最容易多思多虑，纳喇庶妃一直为那事心中惴惴不安，总以为皇上和马佳妹妹必定还在怪她当时疏忽之罪，太医说这几天就要生产了，奴婢怕她到时不能为皇上平安诞下子嗣。”
钮祜禄氏本也是要将这些话说给秦柔听的，没想到只见到了康熙，是以说这话时刻意提高了声音，寝殿与外间只隔着一道帘子，这一番话自是能一字不落地传进去。
“求皇上看在子嗣的份上去延禧宫看望一下纳喇庶妃，也好安她的心！”
听到子嗣二字，康熙的神色就有些松动，不管纳喇氏做过些什么，她腹中所怀的，也是自己的骨肉。
“朕随你过去一趟！”
“皇上起驾！”
钮祜禄氏欢喜地伴着康熙走出了主殿，看向帘子的目光带着些嘲讽。
“主子，小阿哥们怕是饿了，让奶娘抱下去喂奶吧！”
云嬷嬷抢在半夏愤愤不平开口前说道。
秦柔点头应了。
“皇上在乎的是子嗣！主子别多想。”
“我知道，嬷嬷！”
她其实一点不为康熙的态度伤心，只是在想纳喇氏这次又给钮祜禄氏什么承诺，钮祜禄氏几次三番地要助她。
……
自从有了孩子后，钟粹宫比往日要热闹多了，秦柔的生活也不显得无聊了。
每日看两个孩子都看不够，康熙几日不来她都没有察觉。
“主子，延禧宫那位生了，是个阿哥！母子平安，听说皇上很是欢喜，当即给阿哥赐下了名字。”
这日，白芷传来了秦柔早就已经了然的消息。
纳喇氏不愧是历史上能得四妃之首的人物，短短几日就让康熙回心转意，又几乎日日去延禧宫探望，连她这里，康熙自那日跟着钮祜禄氏离开后到今日，还未曾踏入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