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容云衍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他阴阳了一句:“你确定他需要这幅画?别忘了,在他眼里你还是林小月。”

    我认真点头:“他需不需要我不知道,但向他道谢是我的事,就算用的是林小月的身份,心意总是不变的,毕竟是他陪我到最后。”

    这次容云衍避开了我的目光,他不冷不热的看了眼时间:“我先把车开出去,别耽误太久。”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内,竟是莫名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姚呈明闯入婚礼现场的事始终也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然而现在并不是伤春感秋的时候。

    等转身回到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把打包好的油画拎到外面放进车里,连忙又打着玩手机的幌子,下单了上门取件。

    地址填了刘队所在的派出所的侧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姚呈明真的来了,我有信心说服他当着容云衍的面收下油画,然后交给快递员;

    如果他不来,事情就更简单了,直接光明正大的交给快递员就好。

    容云衍心思再细,也不会在跟姚呈明有关的事上查的太过分,就像我不担心他去找姚呈明对峙。

    我们很快抵达派出所,出于保险起见,油画被我暂时留在了车里。

    容云衍看着心事重重,并没有多问,直到走进询问室,见姚呈明没来,才问了我一句:“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那幅画?”

    他这几天没少看着我画画,态度始终很平和,只是对画作内容有着莫名其妙的反感。

    我轻轻叹了口气,展示出恰到好处的失望说:“只能寄给他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在下单,请快递员来拿走。”

    容云衍的神情轻松了一瞬:“好。”

    我成功利用他跟姚呈明的疏离将这件事瞒了过去。

    刘队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画。

    得知是我自己画来送姚呈明的,也没再刨根问底,而是将一摞打印好的照片一字排开,问到:“你对他们有印象么?”

    照片应当是这几天拍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体型和发型,看的人眼花缭乱。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不会有D先生。

    可来都来了,我不能兜这个大个圈子,就为了寄一幅画,但等仔仔细细的看完最后一张,还是不得不摇头:“抱歉,这些人我全都没见过。”

    “唉。”刘队惆怅的叹了口气,随即重新打起精神问,“我听容先生说,你失去了一段记忆,最近有恢复过来么?”

    我再次摇头:“没有,只要我试着我回想,立刻就会头疼的不得了。”

    从容云衍这个现成的例子来看,恢复记忆是要看机缘的,并且还得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潜意识里被切断的片段自己浮出水面。

    我不符合其中任何一个条件,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这一点并不是在敷衍他们。

    容云衍见我神情痛苦,先刘队一步开口道:“好了,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不是已经有线索了么?我们先配合调查吧。”

    刘队把在电话里只能透露个大概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

    “这人很可能是个惯犯,而且手段十分高超,目前不确定是单人行动还是团伙作案,不过我怀疑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并且酒店里很可能有他们的内应,否则系统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破解。”

    “为此我前几天申请探视了苏冉冉,是想确认他们的团伙中是否有符合条件的人,但她的态度还跟之前一样油盐不进,找你们来除了辨认,还希望你们能从她那里挖掘线索。”

    苏然摊牌之后,态度一直很消极,会拒绝配合并不奇怪,但让我们去挖她的线索,未免有些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