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模糊的主意,但是没直接讲出口,而是迂回着问,“现在就去么?能不能先告诉我具体是什么进展?”
身为唯一跟神秘人有过直接接触的当事人,我提的问题理所应当。
容云衍果然没多想,他语调平淡的同我转述了刘队的说法:“具体情况得到了才知道,不过酒店内部发现了一个漏洞,有人曾经入侵过他们的系统,这意味着除工作人员外,多了种可能。”
“我明白了,范围更大的现场辨认?”我在心里盘算着半路寻个由头,跑去D先生可能现身的街区盯梢的可能性。
现在还值得考虑的事只剩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油画寄出去了。
容云衍看似心不在焉的问:“你好像对此没什么兴趣,是想到什么之前忽视的疑点了么?”
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这点最不好,容易心累不说,还有可能狠狠坑自己一把。
得亏我经验丰富,没被他绕进去,直接反问:“你这么问,是因为刘队告诉你其它跟案情有关的事了么?”
容云衍意味深长的对我微笑:“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关心神秘人的事,就好像知道今天注定会做无用功一样。”
我回以同样标准的笑容,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什么差别:“你误会了,我没这么想,毕竟我弄丢了的记忆和外套到现在还没找回来,事情有进展的话,我比谁都高兴。”
当然,我确实也认为今天注定会做无用功。
经过在蛋糕店里被虚晃一枪的事,我已经意识到D先生不是一般的擅于隐藏。
他能扮成蛋糕店的店员,八成就也有混进酒店的门路,哪怕五星级酒店的安保条件相当严苛。
容云衍一直在盯着我瞧,似乎是想从我面上寻出破绽。
我打起精神,随时预备着他会发难,可他竟然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啊?”
容云衍轻抬下颌,又说:“你的眼圈如果再画浓一点,就可以去动物园冒充国宝了,昨天遇到的事至于让你失眠么?”
我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然后看着他眼下淡淡的乌青问:“你不也是一样?”
容云衍痛快的承认了:“嗯,我夜不能寐,因为一直在想傍晚的事,酸汤面的味道很好,店里氛围给我的感觉也很熟悉,我想知道,我们从前是不是经常一起去那里吃夜宵?”
他会这么问,大概率就是已经从面馆老板口中得到了大致答案,然而还是要向我求证。
那些年的时光终究是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笑了笑:“我不记得了。”
容云衍想了片刻,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不好奇他具体知道了什么,只是继续慢悠悠的吃早餐,为了保证接下来不犯困,还特意喝了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苦的我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容云衍轻车熟路的将方糖罐子往我所在的方向一推。
我立刻加快速度,像喝药一样把整杯咖啡灌了下去,然后起身道:“走吧,不是要去配合调查么?别让刘队久等。”
说着,我像模像样的往外挪了几步,随即一拍脑袋:“等一下,我得把画一起拿上。”
容云衍好整以暇的看过来,像是抓住线索一样问:“哦?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对啊。”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他,“既然是给姚呈明的惊喜,当然应该带去给他看看,今天他应该也会去吧?他帮了我那么多,我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