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重了会流血，还要叫佣人处理，那不是老夫人希望的。
即便是商从素流着眼泪，低声哀求，老夫人也总是打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才会收手。
她要的是一层肿胀的皮肤，与衣服布料摩擦便是生疼，内里一层淤血无法消散，却又不会流出去。
秦素想到这，猛地闭眼深呼吸，将自己沉进水里。
这么多年，秦素搬过很多次家，但即便是一切从简的时候她也会要求浴室有大大的浴缸。
那是她怀念过去的方式，也无数次提醒自己，她究竟想让商家付出怎样的代价。
隔天，秦素下班就直接请假，准备第二天的追悼会。
其实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她只是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秦素本打算穿一件亮色衣服去的，但是想到到场或许还有许多新闻媒体，太过招摇反而就坏了原本的计划，秦素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件黑色风衣。
老夫人追悼会这天，很应景地下了雨。
雨汽朦胧中，秦素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被遮挡在伞中，露着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小腿，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当她来到公墓，甚至没有人认出她，但她姣好的身材和出众的气质，还是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只是听到周围有人骂骂咧咧。
“怎么偏偏今天下雨？公墓里都是泥。”
“嘘，不要这么说话，被听到了就不好了。”
“等会儿是不是要回商家？公墓这边只是走个形式吧。”
“也不远，要不是我家当家的要和商家谈合作，我也不想来。”
秦素撑着伞微笑。听听。这些人就是这么实际，即便是一个人死了，追悼会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悼念，所有人都掺杂着别的打算。
不过这倒是让秦素很满意，她来这里本就是看好戏的，这些小声抱怨无疑于餐前甜点一样的存在，让秦素身心愉悦。
她站在人群不远不近的地方，目光落在商家老夫人的墓碑上。
遗照便是之前发布在新闻里那一张，并不是年轻时的照片，反而是一张得病之前的近照。
老夫人看起来精神矍铄，拍照片时恐怕还没想到后来会忽然病倒，甚至在医院里溘然长逝。
秦素想，老夫人死的时候或许身边只有护工。她生命的最后是如此孤独，可这种孤独，却让秦素觉得对老夫人来说是一种恩赐。
如果是商家人都在，反而会看到人性瞬间的变化，迫不及待在病房里开始讨论财产的分配吧。
秦素静静想着，忽然想到一个词，死得其所。
她静静和墓碑上那张照片对视，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受，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秦素甚至微微勾唇，轻声说：“再见。”
公墓这边其实只是走一个过场，很快，商家便有人低声表示可以去商家暂时休息。
秦素随着人群走开。
商家宅子距离公墓不远，或许才会设计如此的流程。她随着众人下山，走了一段路便来到熟悉的建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