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忙叫来两个宫女,扶起崔姑姑,就要传御医诊治。

    楚狸立忙道:

    “欸,不急,一个老贱婢,贱命一条,哪里比得上欣妃娘娘的陪嫁之物重要?所有人不许离开,继续找。”

    “欣母妃,您说呢?”

    这一扶一起一耽误,崔姑姑双腿上刺入的伤口,流出来好多血,看起来伤得非常严重。

    欣妃担心奶娘,却又被九皇子的话堵住了。

    “先传御医诊治,其他人留下来寻找。”

    “且慢。”楚狸跨了一步,拦住崔姑姑,“崔姑姑未免太自私了?”

    “只是伤了腿,要不了性命,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自家娘娘的陪嫁之物?”

    崔姑姑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奴……老奴……”

    楚狸看向欣妃,义正严词道:

    “依我看,欣母妃就是太惯着下人了,若是叫下人全都养成自私的性子,今日丢下的是娘娘的珍视之物,他日出了事,岂不是要置娘娘的性命于不顾?”

    “对待这些贱婢,便该雷厉风行,手段严谨,好叫她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欣妃怒然:“你!”

    岂会听不出九皇子的故意为之?

    “而且来时,我已经差人去告诉父皇了,这么重要的事,如果父皇不知情,还以为对欣母妃不珍爱呢。”

    欣妃险些气结。

    若皇上来了,却在玉堂宫找不出孔翎玉钗,还看见她耍威风、砸毁玉堂宫的画面,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该死的楚狸!

    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天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嘴皮子倒是利索。

    “既然找不到孔翎玉钗,想必丢了也是天意,来人,搀着崔姑姑,我们走!”

    一行人立即离去,崔姑姑那一瘸一拐、一路还滴着血的样子,分外狼狈。

    一屋狼藉。

    温妃道:“李姑姑,叫她们收拾一下。”

    “是,娘娘。”

    温妃将楚狸带到偏殿,语重心长道: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动武,不要出风头,要么低调不拔尖,要么一鸣惊人,别卡着半截半截的,等人来宰。”

    “大楚开国不久,皇上疑心重,温家是开国功臣,你三个舅舅又……”

    楚狸扯着脖子打断:

    “我三个舅舅又都是武将,皇上忌惮武将,如果我表现的天资聪颖,身后又有三个舅舅撑腰,保不准他们会全力扶持我争储,届时,皇上会疑心我,其他皇子也不会放过我。”

    她又是女子,一旦出事,满门诛连。

    这些话,她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了。

    温妃噎了下,抬手就敲她脑壳,梆梆的。

    “知道,知道,嘴上说知道,秋猎上还敢打七皇子的脸,你不想等到十八岁出宫立府,过你的逍遥日子了?这么些年的小金条白攒了?”

    “刚才还用内力伤崔姑姑,你不知道欣妃父亲是靖皇贵妃母家的人吗?”

    当所有皇子竞相研习治国之策、博大胸怀、君子六艺时,楚狸三天两头的出宫吃喝玩乐,机缘巧合下,跟舅舅们拜了同一个师父,学了武。

    说起来,她跟舅舅们还是同一个辈分的师兄弟。

    师父夸她天资过人,是习武奇才,不是她自负,动起手来,她一只手能打三个舅舅。

    楚狸抱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欺负,况且崔姑姑只是一个奴才,以我的身份,教训一个奴才,总不至于落人话柄吧?”

    “不准顶嘴。”

    “母妃,我没有顶嘴。”

    “还顶嘴?”

    “……”

    温妃扭头:“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母妃说的不对,心里憋着气?如果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说出来。”

    “孩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