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莹哑然,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亲眼看着阮明烟喝下了那杯酒,眼看她药效发作被带进了这间屋子。
她不过是想亲眼看着阮明烟倒霉,才悄悄跟上来,却没想到自己刚靠近就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变成了这样。
而本该出事的阮明烟却毫发无损,事情显然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她一个残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倒是黎耀脑子比她反应快一点,沉声道:“这还用说,一定是有人在帮你,又不是所有人都是残废。”
阮明烟好笑道:“自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残废,只是世子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被带到这里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这里虽然偏僻,但既然公主府的侍女将我带过来,想必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吧。”
女眷休息的地方,自然是禁止男进入的。
黎耀狠狠地瞪着阮明烟,却说不出话来,说一千道一万,他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而他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阮明烟还刻意强调了是公主府的侍女带她过来的,他更不能提自己买通公主府侍女的事,这既帮不上任何忙,还会将自己最初的计划暴露,长公主知道了绝饶不了自己。
只是能站在这里的,谁都不是傻子,看这情况,就能将事情猜个差不多。
看向黎耀和魏莹的眼神都有些活该的意味。
长公主冷声问:“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黎耀没有再做声,魏莹犹自捂着脸哭的停不下来,哽咽着道:“就是阮明烟做的,这屋子里本应该是她才对。”
自己没脑子还学着别人害人,现在自食其果,还不知悔改。
长公主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烦不胜烦,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没好气地斥责道:“够了,你自己不检点,还有脸攀咬别人,阮大小姐害你能有什么好处?”
被长公主这么说,魏莹昏昏沉沉的头脑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就算嫁给黎耀,八成也只能做妾,可自己跟太子的事,黎耀又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善待自己。
她想要阮明烟身败名裂,现在却要承担一切后果。
家里知道了也定然不会轻饶自己,想到此,魏莹心中万念俱灰,她突然起身一头就要往墙上撞。
幸好公主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来,只是即使如此,魏莹额头也被撞破了一片,鲜血登时顺着她的眉眼流下来,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阮明烟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魏莹竟然还有这样的血性。
实际上她高估了魏莹,这个时代再怎么说,对女性的贞操还是有要求的,像魏莹这样的,如果嫁不出去,就只能浸猪笼了。
比起那样的下场,能在这里一头碰死都算是好的。
长公主见状脸色一片铁青,连忙喊人道:“立马通知魏府来领人,死在这里,本宫可不负责。”
好好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晦气是什么,别说长公主了,在场的闺秀都没什么心情继续待下去了。
撞到这样的事,说不得对她们的名声也会有影响,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眼看天也不早了,长公主直接宣布散了宴会,人们陆续离开公主府。
阮明烟在公主府门口跟凌白霜和任天心告辞,任天心拉着她的手十分不舍道:“好不容易交了你这么个朋友,真不想分开。”
凌白霜笑道:“好了,烟儿今日也累了,有空我们可以约个日子一起去逛逛。”说着她想到了什么,忙道,“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我们再聚啊。”
任天心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还真是,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自己都忘了,到时候你们俩可一定要来啊。”
阮明烟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
三人聊了几句闲话,才告辞上了自家的马车。
阮明烟上车坐定的时候,阮明柔已经在了,她见阮明烟面色自如,仿佛今日发生的一切当真都与她无关,而自己却一颗心仿佛被油煎过一般,惶惑难安,一时怒气冲头,对着阮明烟,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这门婚事,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阮明烟瞅了她一眼,见她双眼红肿,面色惨白,显然已经哭了一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配上她那狰狞的神色,在昏暗的马车里,让人觉得格外瘆人。
她懒懒地倚着车壁笑道:“我做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起因是什么,妹妹难道不清楚吗?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阮明烟如此的安静闲适,阮明柔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帕子,生怕自己一个冲动扑上去掐死她。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当然是清楚的。
可是,莹表妹身上发生的一切,本应该是阮明烟该遭遇的。
现在她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回到府中,阮明烟被夏竹扶着下了马车,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另一边,阮明柔哭着回到了魏氏的院子。
魏芸兰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抱在怀中哄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哭,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娘。”
阮明柔扑在娘亲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良久平静了一些,哽咽道:“除了阮明烟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那个小贱人又做了什么?”魏氏也不意外。
阮明柔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娘,现在可怎么办?莹表妹跟世子在众人面前做了那样的事,真是丢死人了。”
魏氏听了神色凝重道:“丢人也是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麻烦的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魏莹除了嫁进镇国侯府,没有别的法子。虽然是咱们先订的亲,可莹儿是伯府嫡女,又是昭仪娘娘的亲妹妹,断没有做妾的可能。”
自己辛苦为女儿谋划的婚事,现在却变成了这样,魏氏实在是有苦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