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隐约知道一些家中的打算,魏莹一直留着没有定亲,是打算送入东宫的,现在可好,魏家的计划都要全部被打乱了。
阮明柔今日心惊又胆颤,此时听了母亲的话才反应过来,心中不免惶恐难安,抱着魏氏哭个不停:“娘,怎么会这样?黎世子万一要娶莹表妹,我该怎么办?”
魏氏戳了下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这有什么,她婚前失贞,无媒苟合,就算看在昭仪的面上不做妾,最多也就是个平妻。你嫁过去就是正妻,她横竖压不过你去。”
“可是,女儿还没嫁,侯府就娶了平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阮明柔心中总觉得有一股郁气难以平息,这是她的终身大事,还没开始,难道就这样了吗?
说起这个,魏氏也忍不住责备女儿:“不然还能怎么办?你爹的态度你也清楚,本就不看好这门婚事。若是闹起来,失了这门婚事,你这辈子都别想进侯府这样的门第。我们女人,总要想开点儿,没有莹儿,也会有别人,你不会以为侯府世子能守着你一人过日子吧。”
说着见阮明柔的态度软了下来,她也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道:“这事也怪你自己,娘之前就跟你说过,如今当务之急是嫁入侯府,其他的都不重要,阮明烟就算是赢了第一才女又如何,还不是个被退了婚的残废,哪个好人家愿意要她,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都难说。她威胁不到你,你又何苦去寻她的晦气,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是自找苦吃?”
阮明柔哭道:“我……我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阮明烟,她竟然能赢了柳蔓青,夺得赏花宴第一。”
魏氏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珠,笑道:“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赏花宴第一对于别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她阮明烟,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个虚名。等你成了侯府世子妃,还怕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吗?”
这么说着,阮明柔渐渐止住了哭声,犹自忍不住抱怨:“可是,爹爹也太偏心了,竟然暗地里教她那么多东西。”
魏氏沉吟了片刻摇头道:“那些东西不可能是你爹教的。”
她管着后院,自然知道这父女俩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交流。阮密倒是想教,可阮明烟根本不愿意学,每次阮密提请先生的事,她就表现的十分排斥。
“那她是怎么会那些东西的,还学的那么好,您不知道,今日所有人都在称赞她不愧是探花之女,家学渊源。不仅字写的好,诗也写的好,连琴都弹得很厉害,娘,你见过她弹琴吗?”
魏氏思虑半晌,神色怪异地看着阮明柔问:“柔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贱人自从阁楼那件事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没以前那么冲动易怒,还变得神神秘秘的。这几次的事,明明都设计的好好的,那个贱人却每一次都能逃过。”
阮明柔一想,还真是,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问:“你是说,她中邪了?”
魏氏点头:“我听人说过,有的人会被恶鬼附身,性情大变,你瞧她那样子,像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阮明柔点头道:“像极了,我有时候光是被她看着,都觉得脊背发凉。”
她抓着魏氏的手问:“娘,那我们怎么办?”
魏氏神色平静道:“怕什么,鬼该怕人才是,之前是我们傻,没有找到症结,才被这恶鬼占了上风,如今既然清楚了怎么回事,就好办了。你等着看吧,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魏氏母女的猜疑阮明烟自然是不清楚的,她回到屋里,打发了婢女,自己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能动弹的双腿,心情抑郁。
今天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没有拿到血灵芝让她感到有些失望。
她恶狠狠地想男人果然靠不住,再见到李承翊,一定要他好看。
这么想着,她突然双眼一眯,抬头看向某处,目光所及之处,手下毫不留情地将一把银针撒了出去。
下一秒,一身月白长袍的李承翊出现在屋里。
他捂着自己的胳膊无奈道:“生气了?”
阮明烟瞪了他一眼:“世子觉得我不该生气?”
语气听着冷硬,心里到底还是软了一些,因为她清楚,凭李承翊的身手,不可能躲不开她的银针。
李承翊将一个盒子递上前:“这件事也不能怪我,毕竟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能打败柳蔓青拿下第一。早知道这样,我就用不着煞费苦心,用价值连城的绿绮琴,去找姑母换血灵芝了。”
阮明烟冷笑:“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野蛮女人?”
说着,她接过李承翊递过来的盒子,直接打开。
古朴大气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层薄薄的玉石,包裹着一只血红如火的灵芝。
阮明烟松了口气,血灵芝是极烈的药物,要保持药性,需得用暖玉保存。
这只血灵芝色泽艳丽,药香浓郁扑鼻,宛如刚摘下来的一般,保存的极好。看样子,皇宫大内的御医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见阮明烟露出满意的神色,李承翊才一根根将自己胳膊上的银针拔了下来,边拔边苦笑道:“我说阮大小姐,下次下手能轻点么?”
银针无毒,但总这么扎着也不好受。
想到对方亲自来给她送血灵芝,却被她扎了一胳膊银针,阮明烟有些不好意思:“放心吧,若有下次,我一定一针致命。”
李承翊:“……”
阮明烟两只手抱着盒子琢磨着该怎么入药,才能将血灵芝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李承翊拔完银针,见阮明烟还在发呆,问道:“有了这东西,你的腿是不是就可以痊愈了?”
阮明烟回过神,问李承翊:“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阮明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她刚才恍恍惚惚中分明听到了李承翊在说话,却怎么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