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沈瑞安掌权摄政,擅权专横,教好不容易开始修生养息的天下又生灾殃。
太傅离开后,他对我说:“今日的事我都知晓了,宁儿放心,军队不是那么好混的。”
我安下心来,也是,如今他的母亲尚未起势,依靠他个人的单薄势力,很难混出头来。
但我心中仍然不安。
窗外的秋海棠开的招摇,和温雅的太子府有些格格不入。
我犹豫着,轻轻拽了拽他的袖摆:“太子哥哥有喜欢的姑娘吗?”
他面色忽而呆滞,我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胸腔似有鼓点在跳动。
我恍然发觉,我有些不情愿接受他日后会成亲这件事,我只当作是对哥哥的占有欲在作祟。
“唔,宁儿为何问这个?”
“我...”
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感觉面颊烫的厉害。
他看着我的温柔目光,似有些明悟,半晌叹息一声,说道:“你尚年幼,不是思考这些的年纪。”
我讷讷不说话,有些羞愧的低头,却被他带着往书房走去,他翻箱倒柜好半晌,才从堆积的书卷中翻出几册来,递给我,塞了我满怀。
他眼中充满西翼的看着我:“这些书籍你带回去,约莫都是一些闲散游记,那些《女德》、《女则》之类纲常伦理的书莫要再看了,容易看的脑袋生疮。”
许是我疑惑的目光太过明晃晃,他抿唇解释说:“太早考虑婚嫁一事,于我还好,于你...”
我才发觉他竟然误会我了,我面色红透,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越说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声若蚊蝇:“...我只是担忧,万一你有喜欢的姑娘,倘若不去求回来,耽误了怎么好...”
他恍然,半晌才摇头笑叹:“我终日勤勤恳恳,恨不能将一份时间掰成两份用,如何会有喜欢的...”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语气严肃的问我:“宁该不会有看上的人了?哪家的?”
他的眉头蹙起,声音都扬了起来:“孤定要将他抓来好生拷问一下!”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的声音传出去被外人听见了笑话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问问!太子哥哥不用草木皆兵!”
他才舒了口气,又担忧的看着我:“那便好,倘若有男子献媚你,你定要远离!”
我一顿点头,赶紧转移话题:“我担心爹娘等我着急了,我先回府!”
说完我便火急火燎的离开这间。
过后几日我果然听到沈庇州被中宫传唤的消息,皇后娘娘催他该选妻了。
不过被他言辞拒绝,他说:“天下未定,我每日殚精竭虑,如何敢安家!”
这番言论被传了出去,如今已是广为人知,使得太子殿下在民间的风口越来越好。
我有些忧虑的找到他,他却反过来安慰我:“父皇不是昏聩之人,他不会因着我这点威望便疑心于我,说来...”
他微微叹气:“我反倒有些叫他失望了...”
我不解。
他看着窗外争妍的秋海棠:“你院中,那是父皇最爱的秋海棠。”
他虽有未尽之意,但使我茅塞顿开,想到了前世,沈瑞安之所以能掌握大权,最不可忽视的还有一点,那便是皇帝的允许。
他是最符合陛下喜爱的那种人,行事诡谲又大胆,与小时的隐忍截然不同。
但我从始至终都觉得,最适合做皇帝管理这天下的,就是太子沈庇州,若大齐有他,是大齐之幸。
他不是开疆拓土的皇帝,他是守成开明之君,能叫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开创盛世繁荣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