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帝颇为疑惑:“你来作甚?”
“儿臣来向父皇母后负荆请罪,愿以奔赴北境边关阻抗蛮夷之功劳换得白氏女性命无忧。”
白茵茵面上松了口气,侧头对我了笑了笑,眼中是明晃晃的得意。
“哦?”
皇帝挑眉问他:“口气不小,你这还未赴边关,怎么反倒功劳先行?”
沈瑞安重重的磕下头,声音愈加坚定:“儿臣愿立下军令状!”
皇帝拊掌大笑:“我竟是从来都小瞧了你!想不到我的孩子中还有你这般有勇有谋有担当的!那便封你为七品中正将,翌日一早赶赴天水郡,没有吓退那蛮夷,收复我大齐疆土,不准回来!”
“还有,”皇帝瞥向白茵茵:“至于她,便在这上京的尼姑庵,一直等到你班师回朝,到时我亲自给你俩赐婚。”
她瞬间软了身体,“谢陛下。”
我秉着复杂难解的心绪,告别五公主再三的请求,一直到离开皇宫。
沈瑞安已经等在我出宫的马车旁,见我到来,那黑沉沉的眸子亮了起来,竟是很少见的情绪外露,他充满讽刺和得意的看着我,轻声说:“这只是开始,我终有一天,会把你踩在脚底下,叫你跪着求我。”
“边境刀剑无眼,十一殿下可要小心才是。”
说罢我当即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我的心情逐渐的沉重起来,即使请命远走边境,立下军令状是这一世沈瑞安的孤注一掷,但是我知道的是,他前世之所以能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初了他们母子在朝廷后宫的周旋以外,靠的就是他强大的行军能力,抛去别的不谈,他确是一位出色的将领。
我调转车头去往东宫,寻太子殿下。
迎面恰好遇见几位朝中老臣。
太傅摸着胡子,慈蔼的打量我:“是尚书府的陈大姑娘?”
我上前见礼,他引着我来到了侧殿,挥退四下的人,转头悄声问我:“你可有婚配?”
我愣了愣,实在是两世以来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前世我在这之前便已失去父母家人,无人为我打量身后的事,今生快逢及笄,才算是头次遇到。
“未曾。”
“那你可有看好之人?”
我脸倏的一红:“这...从未考虑过,自然是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了然的笑笑,径直扔了一句话将我整个人愣怔在原地。
“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我脑中一片懵然,想起前世致死时,沈庇州都没有婚配吗,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加上这一世,我打定了主意要我的亲人,还有我最好的太子哥哥一世平安,因而也就从未往那方面考量过。
正不知道作何回答时,一道清润的嗓音打破了这厢的沉寂。
“太傅,你莫折腾她了,宁儿尚未及笄,为时过早。”
他笑的看着我,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孤向来将宁儿当作妹妹来疼,你把她惹恼了,孤还得好生哄着。”
他此时看着我的目光澄澈透亮,可是我的心里却倏而涌起几分欣喜,几分酸涩。
“好好好!也罢!”
太傅笑的苦恼:“你也弱冠之龄了,前几日皇后娘娘还对我旁敲侧击,这朝中也哪几位适龄的姑娘...”
身侧之人忽然猛的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停下,他无奈的说:“我整日事物堆积如山,太傅也不是不知悉,更何况如今边关未定,南方洪涝北方大旱,都亟待解决,如何顾得上后宅。”
我的太子哥哥,便是这般贤能的人,前世他千辛万苦治理好这些事,加上沈瑞安平复了边境的挑衅,天下好不容易大定下来,他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