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成真服了这个老头的肺活量,这么深的一口,年轻人都没几个可以。

    “陆太公,您喝茶。”范思成又给众人续茶,等候陆怀仁说话。

    虽然在场基本都是村干部,但陆怀仁年纪最大,大家都让他先发言。

    “范三伢,我听说你招商挖我们的后山,你知不知道后山是什么山?那是我们龙福村的靠山啊。”陆怀仁说。

    什么?你大爷的,怎么变成了我带人挖后山了?

    靠山对于一向笃信风水的农村人来说,那是很重要的,阴宅可以没靠山,但阳宅没靠山就住不了人的。所以,靠山对于农村人来说,跟祖坟一样重要。陆怀仁居然将这罪名扣自己头上,范思成不爽得很。

    “陆太公,还有各位叔叔伯伯,首先我声明一件事,虽然是经建办找来的矿厂老板。但是,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从头到尾都不是我经手的,我从头到尾都不主张开矿。”范思成严肃的说道。

    虽然,站在镇干部这个角度上,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他是这儿的人,而对眼前这十多个代表七千人的老少男女,他必须表明自己立场。

    “思成,你详细说说这事儿,各村的人都在打听这事儿,有赞成有不赞成的,但不赞成的占绝大多数。我们几个都分别到镇里打听过,但镇里的回答很模糊。”龙源村委支书范明泉说。

    “在龙爪山开矿那是绝对不行的,若我知道哪个扑街王八提出的,绝不轻饶了他。”龙福村的一个村长恨恨的道。

    范思成认他这个村长,他所在的那个自然村就在龙爪山脚下,开矿的话,除非他们全村迁出,否则休想过一天干净安生的日子,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对,范思成,既然此事不是你操办的,你告诉我们,这个事是谁操办的,我们去找他们理论。”龙福村另一个村长说。

    你大爷的,是谁操办的不是很容易找么,去经建办找主任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啊,干嘛来问我?我能说吗?我绝不能说啊。

    “各位,这些事不是某一个人能决定的,而且现在只是调查研讨阶段,大家不必着急嘛。”范思成现在不能随便说话的,鬼知道此事会发展成怎样,被人拿了话柄,以后就被动了。

    一直在门口蹲着抽烟的范声威看了一眼儿子说话了:“三伢,矿不能挖啊,把山扒开了,不仅风水没了,环境也没了啊,我听说挖乌矿就像挖煤一样,把附的道路水源空气什么,全污染了。这里十多个村子六七千人生活在这里几百年了,矿早就发现了,如果可以挖,还能等到现在吗,挖不得,你一定要跟领导反映清楚。”

    “爸,我知道怎样做。”范思成嘴上应得快,心里却不爽,老爸啊,你掺和什么呢,在座有三个村的村干部,他们和镇里领比我熟得多,他们都不反映,什么时候轮到我说话啊。

    开什么玩笑,反对的话,可以对陈美玲隐晦表达一下,但绝不可以旗帜鲜明反对啊,至少,现在不能。

    发展是硬道是,招商开发是大方向,范思成虽然反对这个项目,但是在村里都没动作之前,他是不会跳出来举旗的。在任何一个圈子里混,都需要站队,表态和站队一样重要,不容有错。站队和表态的时机是非常讲究的,时机不对,对的也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