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慑于拓跋扈狠厉起来的眼神,他也追过去,不紧不慢的。
旁人这么走或许是闲庭信步,但他却一眼看得出是身子虚透了,像在花楼里酒醉了几个日夜才出来,一身的味,拓跋扈都闻到了,姜暄和自然也是。
“离远点!别以为你是什么皇子我就不敢动你。”
拓跋珪还以为这姜小姐是怕了,色厉内荏,再凑近些,脸上还显出笑意,让秦雪尧皱眉道了句“下流”。
她看过去,和一对深陷着的浑浊眼睛对上,顿时更不舒服,干脆躲在姜暄和身侧。
拓跋扈又是赔不是又是赶人走,但拓跋珪不买账了,他嗤了声,不看姜暄和,而是直勾勾看着秦雪尧。
“什么眼神?你又是哪个妃子?敢这么看我!就该把你也一起杀了!”
姜暄和浑身冻住似的,不敢看秦雪尧,却咬紧了牙,眼里酝酿着怒火,她手上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把短刀,蓄势待发。
“我爷爷是你杀的?”秦雪尧顿时转过头上前一大步,姜暄和伸出去的手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拓跋扈拦住,他也不敢劝了,事已至此他失去了所有立场,一个是自己哥哥,一个是救命恩人,姜暄和之后,秦雪尧也那样失望地看着自己。
拓跋珪被拓跋扈限制着不能往前,但秦雪尧也因此不能从正面对拓跋珪做什么。
她带着哭腔大喊“让开!”拓跋扈纹丝未动,姜暄和不再拉她,而是紧紧跟在她身侧,确保他们兄弟俩不会对秦雪尧造成任何伤害。
牧云因为姜暄和的缘故也跟了上去,但这不是简单的三对二,拓跋珪也知道牧云这个没怎么见过的人不是善茬,很快就召来了武夫,就是那些日夜守在房间门口的人。
姜暄和不意外这个局面,也不在意自己对拓跋扈的失望,但她不能让秦雪尧有事,眼看着这些武夫拿着不知哪来的长剑,她感觉呼吸也越发困难。
“雪尧,我们先走,你爷爷交代过让你好好的,你别辜负他。”
这是姜暄和的孤注一掷,但她实在没把握秦雪尧一定知难而退。
庞大无法消化也无处发泄的恨意一直笼罩着秦雪尧,突然被人拽出来再一把火点燃,这会是什么后果。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是贵吗?都不许靠近,给我放下手里的剑!”
拓跋扈冷着脸下令,但拓跋珪非要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好似别人对他做了什么。
武夫们进退两难,面面相觑也没人给个准话,且他们也知道这是场苦战,那个不动声色的男子是他们看不出实力的。
拓跋珪下令时哪有脑子想这些,他只要人多势众,觉得如此就可以常胜,就算不能也要恶心她们俩,就像她们恶心自己一样。
面对四周闪着银光的利刃,姜暄和只能做到面上不动声色,但恐惧不在外显露,就要在内里侵蚀人的心防。
她一开始只怕秦雪尧有事,现在更是怕她继续僵持下去,牧云不知要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才能保住她们两人。
这不是她希望的,于是她又试着拉扯秦雪尧的胳臂。
但秦雪尧一下就甩开了,甚至没看一眼,而是毫不犹豫从袖子里一抹,手里就多了五发银针。
上次她出手姜暄和还历历在目,若是真能伤到他们固然好,但后果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