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杜小姐做皇后难以服众,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既然已经金口玉言立后了,就不可随意再废。”

    “杜小姐若是真心对陛下,立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后有何不可?”

    “若是杜小姐实在难堪大任,祸乱宫闱,陛下何不送她去宫外清修。”

    越说朝堂上越像煮沸的水,看他们一帮人吵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慕容峥实在受不了,狠狠一拍桌子,“退朝!”

    左右也说不出个结果来,他也知道自己和慕容云雪的交易无法见光,干脆止了众臣议论,自己另想办法。

    而且他们争论未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姜中正这样的党首,慕容峥暗自冷笑,带着满面不虞离开大殿。

    郑槐险些跟不上,他一边小步快跑一边安抚慕容峥,“陛下切莫生气,这朝中大臣都是为了陛下着想,若是有个陛下不满意的只当耳边风就是了。”

    谁知他这话说出去之后慕容峥反而更气怒,转身过来是怒目圆睁,铆足劲踢了他屁股一脚又大步迈开甩下他。

    郑槐顾不得痛,赶紧跟上去,看慕容峥本来是要回去养心殿,踹了自己一脚之后却转去敏妃宫中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郑槐很快琢磨出点什么,龇牙咧嘴得跟上去,还喊着,“皇上当心脚下。”

    对慕容峥来说一点都不稀奇,他只有在有姜暄和的地方才能睡得着,哪怕人不在,睹物思人也是好的。

    他一进去就径自把门关上,差点把郑槐鼻子夹住。

    “都出去,不许打扰。”

    郑槐哪敢,吩咐了人守着,自己就赶紧去找太医院上药了,他估摸着这皇上是相思病犯了,要待到深夜还不一定回去。

    “就咱们在这守着啊,郑总管呢?”离门口稍远的小太监聊起来,他们不比郑槐会洞察人心察言观色,都以为慕容峥突然对敏妃开恩了。

    这些天敏妃可一直禁足呢,这都快成冷宫了。

    “你懂什么,这位敏妃娘娘之前就好大的本事,禁足又不是降位分,哪天皇上想起来了还是那个敏妃。哎呀,这眼瞧着就要复宠了,真是有本事。”

    别说小太监,就算郑槐,慕容峥自己也忘记了还有个“敏妃”在这里,他正念着心中那人,进去寝殿就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只是神色不对,姜暄和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怯懦害怕的神色,她一向是有主意的。

    春月见他露出失望的神色,生怕他发怒,急匆匆行了礼就离开了。

    慕容峥也不计较,等人走了便脱下沉甸甸的朝服躺在姜暄和床上。

    这里还有她的气息,她常用的杯盘玉瓶,还有她常上妆的案台,就在那苏绣屏风之后。

    一事一物他都记得清楚,仿佛是自己布置的陈设。

    他收回视线,一手枕在脑后,看着贴了异色玉片的床顶,是她喜欢的各色花草,还有床边穗子,似乎是去年乞巧时自己陪她系上的。

    真是怪,怎么什么东西看在眼里都能想到姜暄和的过往,她做了什么事,她吃了什么,喜欢什么,说过什么,慕容峥不由自主被这些包围了。

    可他却拢紧了被褥,心里身上并没有因为对她的熟悉变得温暖,还是空落落的。

    慕容峥叹口气,左手下意识往枕后探,却没发现应该放在那的一柄短刀。

    看来是她拿走了,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