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这种东西了,哪怕是说到都会觉得不适,更何况东西就在眼前,还要喂,且喂它们的也是虫子。

    或黄或白的肉虫在木盒里蠕动着,叫姜暄和觉得头皮发麻,但竹笼里的毒虫的确没有昨夜活跃了,哪怕竹笼编得高到虫子爬不出来,她也还是难以靠近。

    “怎么,这就怕了?”

    老者并不意外这小姑娘会怕虫子,喂虫子这事他是打算自己来做的,这也不是要紧的事,只要到时这些毒虫还活着就能用。

    “没有,我不怕这些。”姜暄和很僵硬的说出违心之言,然后去外头捡了树枝回来,颤抖的手夹着扭来扭去的肉虫试着往竹笼小口里扔。

    她运气好,手也没抖得太夸张,倒是真喂进去了,但竹笼却跟沸水一般剧烈晃动起来。

    姜暄和吓惨了,逼自己伸手去扶稳,但到底没真的碰到竹笼。

    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好在竹笼是个大肚子形状,无论里头的东西怎么扑腾也是进去了就出不来。

    老者也不想太为难她,喊了她来煎药,自己去摆弄那些虫子。

    其实姜暄和只喂了一条肉虫,她搅拌着药罐里的汁水,心有余悸,再不敢往回看。

    快到午时拓跋扈才醒来,药味让他皱起眉,正要起身就被姜暄和按回去,“你再躺会儿,老先生答应给你治了,待会等老先生吩咐,你若是有力气就自己将衣裳脱了去那泡着。”

    姜暄和语气轻快,但脸色却不好,拓跋扈正要问一句,老者就将那五个竹笼都提来,吓得她脸色更白了一层,手也开始抖。

    “我出去一趟,一刻钟回,你看好这些东西,可以喂它们。”

    “老先生放心。”其实最不放心的就是姜暄和自己,她带着视死如归的神色往竹篓里看,蜈蚣有几条不怎么动了,但不是一动不动那种死状。

    她又试着喂了几条虫进去,这次没那么害怕了,且里头还是熟悉的反应,她长出一口气,盖上盖子回头对着药水。

    “暄和是不是怕?”

    这还用问吗,姜暄和懒得说话,一刻不停地搅拌。

    “这些东西若是要学医术都得亲自抓,那小姑娘也是很有勇气了。”

    这是自然,姜暄和又说了些可能会帮到他们一家的法子,老者就回来了,比预计的快。

    “行了,休息好了就去里头泡着。”

    姜暄和对着墙,只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老者过来,将整整一篓子蝎子直接倒入药罐中,再行云流水般提起,拿走,倒在浴桶里。

    整个屋子都弥漫起浓郁的酸苦味,姜暄和心跳如擂鼓,希望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离蝎子近在咫尺。

    蝎子加入草药汤给人泡澡,姜暄和没听说过,但总觉得也只能是南疆那儿的风格。

    不知道拓跋扈是不是害怕,她不好回头看,但手边没药罐了,只能继续观察着还没用到的其余毒虫。

    老者在身侧收拾草药,之前熬药时并没有全部用到,他一样拣了几个捏在手里,过去拓跋扈那边,撕碎丢进水中。

    似乎每隔半刻钟就要来这么一回,老者来回忙碌,姜暄和也逐渐将木盒里的肉虫喂完了。

    屋内属于草药的清苦味和青草味中和了那股酸味,姜暄和直觉要有下一步了,果然,身边的草药已经寥寥无几,种类都不全了。

    老者坐在二人中间歇了会儿,就起来到姜暄和身边,“把那个,蜈蚣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