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手一顿,鲜红色口脂不小心弄脏了嘴角。
若非夏竹提起,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冬日夜里,把她丢到府外,差点害得她被路过乞讨的老人玷污。
要不是她来了月事,那人嫌她晦气,姜暄和不敢去想自己会遭受什么。
倒不是她记不得这些,只是受过的欺负太多了,若都时时刻刻惦记着,她还怎么活。
姜暄和面无表情,默默将嘴角擦拭干净。
“你在宫里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听扶柳说了。我可提醒你,现下我和秋叶雪梅进了宫,你休想再胡作非为。”
夏竹恶狠狠的威胁道。
说完,她抓住姜暄和的头发,用力一拽。
头皮撕般的疼痛顿时令姜暄和清醒过来,她迅速抓住夏竹手腕,转过身子,重重踹了一脚。
“啊!”
夏竹吃痛,忙不迭捂住肚子。
“你敢打我?”
从前任人欺负的包子忽然敢朝她反击,夏竹气愤不已,抬手朝姜暄和扇去。
只是巴掌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听“啪”的一声。
夏竹只觉脸颊刺疼,耳畔“嗡嗡”作响。
她睁大眼睛,一脸错愕,抬头看向姜暄和。
“姜暄和?你疯了?你信不信……”
“你尽管告去。”
姜暄和吹了吹打疼了的手心,慢条斯理道。
见她这般骄傲,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夏竹气得直喘粗气。
“你给我等着!我要让小姐重重罚你,还有你娘,她也休想好过!”
憎恨般丢下这句,夏竹转身气冲冲离开。
门被重重带上,发出剧烈声响,姜暄和毫不在意。
一个丫鬟也可以随意教训她,拿她母亲威胁她。
真是可笑。
她轻笑一声,坐回到梳妆台前,继续手中事情。
另一边,夏竹捂着脸,跪在姜元敏跟前,声泪俱下诉说姜暄和的可恶行径。
“小姐,您是不知道,她从一进门便对奴婢颐指气使,奴婢要给她戴面具,她也不准,嫌那面具丑了。还说自己天生这副容貌,与您生的相像,却比您更得皇上宠爱,那是她的本事,说您妒忌她。”
“她当真这样说的?”姜元敏气极,五官因着愤怒拧成一团,神色十分可怖。
“千真万确!不信您看奴婢的脸,都是被她打的。还有肚子,也被她踹了一脚。您说她从前在相府哪敢这般放肆。”
夏竹将手放下,露出红肿了的半边脸颊。
姜元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随后“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把这贱蹄子给我带上来!”
她扫了眼身侧的秋叶和雪梅。
得到示令,二人回礼后快步入了屏风。
片刻,姜暄被一左一右钳制住,拖拽到了正殿。
还未开口,她就被雪梅用力一推,跌到了地上。
“姜暄和,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说我妒忌你?还敢动手打我的丫鬟?”
姜元敏怒斥,咬紧牙齿瞪向姜暄和。
“给我重重的打。别落下印记就行。”
说罢,秋叶雪梅挽袖上前。
“长姐,我没有打夏竹,倒是她,她打伤了我。”
姜暄和猛的抬头。
脸颊赫然露出一道渗血的疤痕,从眼角蔓延至下巴。
“你的脸怎么回事?”一双杏眼睁得圆,姜元敏惊得从座榻上弹了起来。
“奴婢没有打她,她脸上的伤和奴婢无关。”
夏竹连连摇头。
“不是你弄的,难不成是我故意划伤自己?”姜暄和扭头面向夏竹,理直气壮反问道。
随后,她朝姜元敏跪下。
“我自知凭着与长姐有几分相像的容貌,才得以在这世上苟活,尽可能保全我娘的性命。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毁了我的脸。我是扇了夏竹一耳光,可也是她先动手,用剪子划伤我的脸,我气不过,才还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