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抬眉抛给香怡一个眼神,

    香怡旋即会意,快步赶去了霍祁房中搜找。

    不多时,她捧着一方带着锁头的铁盒回来。

    沈秋辞柔荑落在铁盒有些生锈的锁头上,稍一用力将其生生掰开。

    铁盒内叠放着许多文书,

    最上面一张,正是封玉河的认罪状。

    沈秋辞认得封玉河的笔迹,于这封认罪状的落款处,甚至还有他画押的印子。

    认罪状写明了两件事:

    一是他入宫并未净身干净,瞒着皇帝做了十数年的假太监;

    二是他如何在宫中与兰嫔做出苟且之事。

    记录之详尽,就差将他们春宵一刻的细节都写个清楚。

    这东西若是呈到皇帝面前,叫皇帝知道他被身边最亲近的太监给戴了绿帽,怕是能将皇帝半条命都气厥过去。

    沈秋辞不得不承认霍祁的好手段,

    有了这封认罪状,来日封玉河就能成为她安插在皇帝身边最重要的一枚眼线。

    沈秋辞将认罪状贴身收好,顺势翻阅起余下文书。

    这后头的东西,尽都是些霍祁这些年来举人唯亲、私相授受的证据。

    他保留着这些东西,本意是为了牵制给过他贿赂之人,

    来日若有谁想在暗地里告发他,他就会将这些东西全数呈到御前,闹个鱼死网破。

    世人都是求活,有了此物彼此相互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秋辞略略翻阅了几页后抬眼看向霍祁,冷笑道:

    “霍大人当真有能耐,这些年你以职位之便敛财所得,恐怕早已抵得上为官三世的俸禄。”

    这些证据她可得好好保存着,绝不能让火给烧了。

    霍祁死后,皇帝看见了这些,定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哪里还会费心费力去调查这场火灾是否有蹊跷?

    沈秋辞将里头的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原位,盖上铁盒交给香怡,

    “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余下的你且原封不动放回去。”

    即便是再大的火,也不可能将藏在地砖底下铁盒内的东西给烧成灰,

    稍后霍府一场大火过境,大理寺的人来检查现场时,自然会将这东西搜出来,呈给皇帝。

    成竹在胸之际,沈秋辞忽而听得霍夫人惊呼一声,

    “老爷!垣鹏他昏过去了!”

    霍夫人艰难地爬到霍垣鹏身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他流了这么多血,得快叫郎中来诊治!”

    霍祁冲沈秋辞喊道:

    “你要知道的事老夫已经全都告诉了你,你该信守承诺放我妻儿离去!”

    边说边吃力地爬到霍垣鹏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他大声呼喊着霍垣鹏,并未等来他的回应,却先闻见了一股淡淡的火油味。

    霍祁猛地回头,

    见香怡和阿诺不知从何处拿来了火油,正在四下泼洒着。

    而沈秋辞手中,则拿着一个火折子正把玩着。

    霍祁惊诧道:“你、你要做......噗!”

    才开口,香怡就顺手将火油泼进了他口中。

    紧接着,大量的火油被浇在霍夫人和霍垣鹏身上。

    霍祁后知后觉着了沈秋辞的道,破口大骂道:

    “你这贱人!你分明已经答应了我会放我妻儿生路!你怎能出尔反尔?”

    沈秋辞却是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这出尔反尔的本事,我尽是从您身上学来。与您相比,我倒觉得我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呢。”

    话落吹亮火折子,随手一抛,丢在了霍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