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不是托您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何尚书好脾气地顺从道。
谢行渊这才满意:“行了,忙去吧,我要进宫了。”
何尚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见左右无人,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咱们这位陛下,最烦有人跟他玩心眼。你面圣的时候,不要想着玩心眼,直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就是了。”
猜度圣意是大忌。
把自己猜度到的圣意告诉旁人,就等同于把自己的把柄拱手送上,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可官场老油条何尚书,却是一连犯了两个大忌。
却又犯得心甘情愿。
谢行渊承了他的情,低语道:“谢了,老哥哥。”
一句话,说的何尚书差点儿飙泪。
当年,他和谢行渊原本就是忘年交,可以说是无话不谈,虽然隔着三十多岁的年龄差,可当年他们都以兄弟相称了。
“赶紧走吧,老弟弟!”说完,何尚书还有点不好意思,推了谢行渊一下。
谢行渊会心一笑,翻身上马,一路往宫里而去。
他是超一品的异姓王,有随时面见陛下的资格。
得到通报后,谢行渊等在勤政殿外。
此时,勤政殿内传来声声控诉,不是冯国昌那老狗还能是谁?
没多久,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杨得福杨公公就走了出来。
他一甩手里的拂尘,脸上是标志性的笑容:“王爷,陛下请您进去。”
“好。”谢行渊应了一声,跟在杨公公身后,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内,冯国昌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行渊白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有这么一面。
要论哭,他还真是比不上冯国昌。
这时候,昭武帝冷哼一声,质问道:“谢爱卿,你可知罪?”
谢行渊疑惑地摇摇头:“还请陛下明示,微臣不知哪里有罪。”
“好你个谢行渊!冯爱卿痛诉你胡乱攀咬他,往他身上泼脏水,你可倒好,一下子推得干干净净!”
“陛下明鉴,微臣原本也不相信这件事是冯国公做的,所以,微臣让他立誓。可是,他不肯。他不肯立誓,这就很有问题了。”
昭武帝眸中现出一丝狐疑:“冯爱卿,你只需要立个誓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你不愿意?”
“陛下,不是微臣不愿意立这个誓,而是这个誓它不能立啊。微臣没有做过,却要为了这件事立誓,总觉得有些奇怪。更怕立了这个誓,这屎盆子就扣到微臣头上来了。”
谢行渊趁热打铁,道:“陛下,您也看到了。刚刚在大理寺,冯国公也是这般胡搅蛮缠,找来各种理由,就是不肯立誓。微臣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敢立誓。”
“陛下,微臣没有!”
昭武帝看了他一眼,眼底波澜不惊:“那你立誓。”
又又又又又又是这四个字!
冯国昌差点儿当场疯掉:“陛下,好端端的,微臣为何要立这个誓啊?”
“自然是证明你们国公府的清白。”
“陛下,我们国公府原本就是清白的,为何要证明?”
说一千道一万,冯国昌就是不肯立誓。
昭武帝没了耐心:“朕只问你,这个誓,你是立,还是不立?”
“陛下,不是微臣不愿意立,实在是这个誓它不能立啊……”
“够了!”昭武帝直接打断冯国昌的话,“这样的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没有任何意义,你退下吧!”
让冯国昌退下,却没让谢行渊退下。
看着昭武帝脸色不好,冯国昌不敢久留,乖乖退下。
冯国昌离开后,昭武帝开口问道:“确定是他们做的吗?”
“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