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等很久了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黎衾回头,沈吾之已经站在她身后。
“还好,不无聊。”
女人脸上微浮的红粉并不显眼,但还是被他一眼捕捉到了,眉头有不明显的隆起,“你喝酒了?”
“就抿了一小口。”感觉自己像个偷吃被抓包的老鼠,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
刚才杯子里的白开水喝完了,就从路过侍应生那里要了一杯香槟,真的就是润了润喉咙的程度。
上次断片造成的记忆缺失实在太恐怖,她万万不敢再那样了,太危险。
沈吾之看向女人手里的酒,确实还很满,“想去外面透透气吗?”
“你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可以再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里面太过嘈杂,出去透透气也好,黎衾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秋夜的微风不燥,很适合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起闲庭信步。
平时在家看他一副温淡清肃的样子就以为是常态了,没想到在外面气场更强,刚才在里面看他跟人交谈,游刃有余又淡漠疏离,拿捏得刚好。
又想起谢淮跟她讲的三人创业经历,钦佩的称赞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真厉害。”
沈吾之微顿,黑润的眸子看着她,不知今天她为何说出这么一句。
“刚才谢淮给我讲了你们创业的故事,所以觉得你厉害。”
黎衾也觉得突然说这么一句有些突兀了,跟他解释前因后果。
沈吾之明白过来,默了一瞬又好整以暇地反问她:“那你说说,我如何厉害了?”
“啊?”
她原本就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个人怎么还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喜欢别人夸他的?
一直没见她继续说,沈吾之闷笑了一声,“这就难为你了?看样子这夸赞也不是真心的。”
黎衾有点被他激到了,继续被他挽着,低头抿唇沉思了一会儿。
答他:“年纪轻轻就能抓住时代风口乘风而上,是有才智;家世卓着却敢白手起家,是有魄力;事业有成却不目无下尘,是有气度。”
“所以很厉害。”说完还不忘伸了个大拇指过去。
夸人就要把人夸得开心,她现在夸夸精神满格。
看着女人一本正经要逗他开心的架势,男人心里某处软了软。
没想到,她居然把那股小聪明劲用到了他身上,微微低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带着肉感软乎的脸蛋:“这么会说,你应该去当语文老师。”
“忠言不逆耳。”
被男人揪着脸的人给这场“夸夸”再次升了一格。
说完又侧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眉目稍温和了些,却又看不出明显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外场庭院也有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谈论时政股市动态的宾,看到沈吾之携着身旁温婉的女伴走过,都会停下正在谈论的话题朝这边打招呼。
“沈先生也出来散步啊。”
“对,带夫人出来走走,透透气。”
那人看看举手投足透出矜贵的沈吾之,又看看他身边挽着美憾凡尘的女子,啧啧道:“沈先生居然结婚了,贵夫人真是国色天姿。”
沈吾之疏离有礼:“是的,最近刚结婚。”
那人又朝着黎衾气举杯打招呼。
黎衾微笑点头,礼貌回应。
一路走过来,黎衾脸都要笑僵了,穿着高跟鞋站久了腿也开始发酸。
沈吾之看出她累了,准备找江闻洲道别时,看见黎姝也在,此时两人正在交谈。
“小洲,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江老板了。”看见黎姝从门口进来,江闻洲迎了过去。
“阿姝姐又在拿我开玩笑了。”江闻洲准备招手叫侍应生端杯酒过来,被黎姝拦住。
“不喝了,等会儿还要开车。”她本来就是抽空过来一趟,等会儿还要回去。
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江闻洲。
“本来想带瓶酒过来送你的,又想到你是开餐厅的肯定不缺好酒,就送你一只招财猫好了,祝江老板招财进宝,财源滚滚。”
透明盒子里,正冲着他招手的胖嘟嘟招财猫憨态可掬。
“谢谢阿姝姐。”江闻洲安排侍应生将招财猫好好收起来。
黎姝今天一身职业装,环望了一眼格调雅致的餐厅,感慨道:“当年我就说你做饭那么好吃,开餐厅肯定能挣钱,我没说错吧。”
江闻洲笑,“阿姝姐哪天想吃了随时都能过来。”
沈黎江几家都是大院儿里一起长大的交情,加上黎姝又比江闻洲大几岁,自然都敬着她。
“那我肯定不跟你气。”
“姐姐。”
黎姝看见从外面走过来的两人,“你们这是准备回去了?”
“嗯,我们过来有一段时间了,黎衾脚有些不舒服,就准备先带她回去。”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儿,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回来吃个饭。”
“好。”
打过招呼,沈吾之率先带着黎衾回家。
回到车厢里,她终于可以放松下一直紧绷的身子,揉了揉脚踝。
沈吾之坐在旁边低眸看她,脚踝细直,双腿碧白。
因为揉脚踝身子微微倾屈着,胸前领口微陷。
黑暗藏匿住咽动的喉结,“不舒服就脱了吧。”
男人淡淡出声。
“不用,我揉揉就好。”
哪有在人车里脱鞋的,她还是想守住一丝体面,只是侧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脚踝。
12厘米,以后再也不尝试这个高度了,站久了实在太遭罪。
疾驰的车正前往家的方向,或与夜晚融为一体,或在灯红酒绿中一闪而过。
最后停进车库,沈吾之率先从另一边下车,黎衾也打开这边车门准备走下去时,毫无防备的一声惊呼。
沈吾之已经一只手穿过腿弯,一手将她后背与皮质沙发隔开,整个人被抱出车厢。
啪——
紧接着车门被一脚踢上。
没有任何停顿,沈吾之抱着人抬腿往家里走。
怀里的人十足有些被这个举动惊到,又看看身后目送他们的司机,红着脸小声提醒:“司机还在呢。”
他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视若无人地抱她,有些不大好,有损威严。
“嗯,他以后会习惯的。”
男人轻描淡写一句。
怀里的人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路都把头埋进没有温度的西服里不出来。
家门被打开,又被勾上,发出一声电子落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