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汗如雨下,笑容僵硬极了,“瞧陛下说的...什么跑不跑,只是去得个凉快,他们不在,府里倒也凉快些...”

    在朝惊枝饶有兴味的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他们三人心中也莫名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想到妻子儿女已经被秘密送走一段时日,现在肯定已经安顿好了,怎么可能...

    刚宽慰几分,易功就听见了朝惊枝说,“人走也就罢了,家底却去了八成,知道的是避暑,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了呢。”

    他刚想继续狡辩,她的语气立马冷了下来,“原来舅舅们此次前来是想先斩后奏,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易大国等人又吓得重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臣不敢!”

    他们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浑身如坠冰窖。

    眼前黑到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招手。

    更让易成和易功惊恐的是,朝惊枝旋即又温柔了起来,“表弟手背上的疤,好生别致,是小时候被烫的吗?”

    易成的瞳孔骤然一缩,牙关打颤,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只感觉身旁有人匆匆走过,再然后,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到面前,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易成心中的不安陡然蔓延开来,但是恐惧使得他不敢稍微抬起一点点头去看。

    还是易大国忍不住好奇抬眼,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骤然发出一声惊叫,差点没晕厥过去。

    这声叫让易成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直到被朝惊枝命令抬头,才勉强去看。

    结果就是两眼一黑,大脑恍惚到只想马上晕死过去——

    因为那赫然是他儿子的断手!

    那道疤他绝对不会认错!

    他唯一的小儿子啊!

    易功比他俩强一些,但是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都快抖成筛子了。

    偏偏这时候,朝惊枝微微一笑,“那孩子真是顽皮的紧,把一个侍卫的脸都抓破了呢。”

    易成大口呼吸着,看着那只断手,眼睛越发血红。

    这么说来,家人估计都遭遇不测了,活着的几率很小。

    没想到啊,他们属实没想到,朝惊枝如此荒淫度日,居然还有心思去追查易家!

    易成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居然就这么被,这么被!

    他受不住,开始不停地干呕,身旁的易功则懦弱的开始求饶,“陛下,臣不辞了,不辞了!孩子还小,求您饶他们一命吧陛下!”

    易大国的身体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全靠一口气强撑着。

    易功脑袋嗡嗡的,正求着时,袖子就被人突然抓住了,他看去,发现是易成。

    易成的语气悲哀而愤怒,“弟,你还不明白吗?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向暴君求饶没用的!只不过是死前为她贡献些愉悦罢了!”

    这番话令朝惊枝多看了他一眼,笑道,“瞧舅舅说的,朕就这么薄情寡义吗?”

    “呵,舅舅,你喊的好听,可却怎么做的?”

    易成脸色苍白,讽刺大笑,“当真是虚伪,跟你那个狐狸精模样的娘一样下贱,一样恶心!怎么就没随那个贱人死了算了?命真他娘的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