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分发给那些失去家园的灾民。既然您要前往重灾区,不如把这些物资一并带上,我相信那里的人们正是最需要它们的时候。”

    沈皓闻言,心中对宋氏的细心和周到充满了敬佩之情。

    “夫人真是思虑周全啊。”

    宋氏闻言,即刻吩咐管家前来,简短而明确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确保物资能够迅速准备妥当,以便随七殿下一同送往最需要的地方。

    原本就已着手准备,各项事宜皆已规划周详,物品分类仔细,包裹得严严实实,皆已打包妥当,只待出发之令。

    不过一壶茶的工夫,侯府门前便热闹起来,几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一字排开,马蹄声此起彼伏,每辆车上都满满当当装载着旧衣被褥,这些都是侯府多年积累,保存尚好的物资,准备捐赠给那些急需帮助的人。

    居住在此街上的,非富即贵,多是显赫的贵族或是朝中高位的官员,宅邸一座比一座气派,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地位。

    而紧邻侯府不远处,便是赫赫有名的忠义侯府,两府之间不过几步之遥,平日里往来频繁,颇有几分门当户对的意味。

    当沈婧清提出赈灾的倡议后,宋氏夫人迅速行动,不仅自家积极响应,还特地派遣心腹仆从,秘密告知了邻近几家关系交好的贵族人家。

    这些人家听闻此事,无不动容,纷纷表示愿意贡献一份力量,于是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筹备着各自能提供的援助。

    原本,这些贵族家庭计划各自行事,谁家施舍得多,谁家便能在灾后赢得一个好名声,为家族增添光彩。

    然而,当得知七殿下亲自莅临侯府,并亲眼目睹庆元侯府的马车满载排列,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时,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甘落后,立即命令下人紧急整理衣物、被褥,迅速装载完毕,紧跟庆元侯府的车队之后,展现出一股团结一致的赈灾力量。

    七殿下带领着沈皓走出侯府大门,只见眼前一列长长的马车队,车轮滚滚,气势恢宏。

    此时正值救灾工作的关键时刻,七殿下深知时间紧迫,无暇多言,只高声向在场众人宣布:“诸位今日的高风亮节,救民于水火,此等善举,待灾情过后,我必禀报父皇,为你们请功论赏!”

    言毕,他身形一纵,矫健地翻身上马,随即率领着武学堂中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郎,以及自发组织起来的这条街上的赈灾车队,浩浩荡荡地向京城西南方向那片饱受贫困与灾难侵袭的区域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沈屹亦不甘人后。

    宋氏夫人安排人手在府外搭建棚子,准备施粥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沈屹主动提出要一同参与,希望能在这艰难时刻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沈婧清手托下巴,身着厚重的斗篷,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旁是一个燃烧得正旺的火盆,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虽然那场震撼人心的大地震已经过去,但余震仍旧频繁,让人心有余悸。

    宋氏夫人担心沈婧清的安全,特许她在院中穿戴暖和,静坐等候,免得在屋里发生意外。

    望着四周忙碌的身影,沈婧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自责:别人都在为赈灾奔走,唯有我仿佛置身事外,显得如此清闲。

    宋氏夫人则坐在一边,埋头于账本之中,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来临的局势。

    她清楚,只要皇后那方传出捐银救灾的消息,无论能否成为领头羊,他们侯府也必须紧随其后,展现应有的担当与作为。

    就在这时,寿安堂的一个小丫鬟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连声呼喊:“夫人,夫人,不好了!”

    沈婧清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虑。

    她心中暗自祈祷:她娘身体一向康健,怎会出事?

    寿安堂的人,平时总有些是非,没有几个让人省心的!宋氏夫人未及详细询问小丫鬟具体情况,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威严:“出了何事?”

    小丫鬟几乎带着哭腔答道:“老夫人,老夫人她...她突然病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整个庭院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屋角的阴翳里,沈婧清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弱,她身披一袭淡粉色的衣衫,如同初绽的樱花,却又在春风中无助地摇曳,哭声细碎,似是承受不住内心悲痛的重负,步履蹒跚,几欲跌倒。

    她的身姿本就如柳丝轻盈,纤瘦得让人心疼,在寿安堂的精心照料下,也未曾增添几分丰润,依旧保持着那份惹人怜惜的娇弱。

    此时此刻,她的眼皮因泪水浸泡而肿胀,宛如晨曦中挂着露珠的樱桃,既惹人垂怜又透出淡淡的哀愁。

    发丝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稀疏而略带枯黄,仿佛连时光都不忍对她太过苛刻,生怕她这副弱柳扶风的身躯,会被任意一阵不经意的微风轻易带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婧清,她圆润如雪球,生机勃勃,不了解内情的旁观者,或许会暗自揣测,作为正房的沈婧清为何得不到足够的关怀与心疼。

    沈婧清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视线悄然从沈婧清那里撤离,转而投向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

    众所周知,庆元侯府的老夫人喜以病弱之躯为借口,这一习惯早已成为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笑谈。

    尤其是沈婧清满月宴那日,老夫人的假装生病不仅未能成功,反而意外地被宋氏以一支发簪刺中人中,成为了一时的谈资,直到今日仍被偶尔提及,引为笑柄。

    心中默默盘算,沈婧清暗想,难道这一次祖母又在上演相同的戏码吗?但床榻上的老夫人,双目紧闭,面色如同冬日里的寒冰,透出一股不祥的铁青,脸颊更是凹陷下去,显露出一种难以忽视的病容。

    这幅情景,与以往的做戏大相径庭,让人不得不生出几分真切的忧虑。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婧清心头泛起了涟漪,心中疑云密布。

    昨晚夜半,当她与宋氏一同前来探视时,尽管老夫人因受到惊吓而显得脸色苍白,却丝毫不见病态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