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凭着感觉摸到了顾于欢小腹右侧的那枚烙印上。
刚触碰了没几秒,睡在里面的人立马就有了反应,拉过被子遮盖的同时又迷迷糊糊道:
“别摸了……好痒……”
“不,这并非痒意,”慕羡安半撑着身子,替顾于欢掖好被子,俯身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而是我心有所念。”
“是我想了,所以那烙印才会躁动不安,对你产生了些许困扰。”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和自责:“我很抱歉,是我当时占有欲作祟,妄图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妄图用这种方式获取安全感。”
“对不起,是我自私,你本来不需要承受这些的。”
累了一天,顾于欢睡得极沉,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却不想,刚被抚摸不久的烙印突然又开始无端躁动,折磨得他难受至极,但又找不到源头。
顾于欢踢开被子,出自本能地去寻找能安抚这份躁动的东西,不知不觉就钻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他的这份主动,直接把还在絮絮叨叨说心里话的慕羡安吓的怔住了。
看着安然枕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慕羡安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另一只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还是未能得到安抚的顾于欢有了动作,摸索着拉过慕羡安的另一只手,让其按压在了腰间的那枚烙印上。
为何如此,答案不言而喻。
单纯就是因为,慕羡安去摸那枚烙印的话,他会爽一点。
慕羡安自然也看懂了,一心一意沉下心来,安抚那枚因为自己想入非非而陷入躁动的烙印。
施咒者的情绪稳定下来后,那枚烙印也不再作妖。
兴许是对方身上的气味太过熟悉,也可能是身体的下意识本能驱使。
早早便睡死过去的顾于欢突然有了新动作,忽然懵懂抬起头来,在慕羡安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慕羡安身体一僵,指腹抚摸着那处余温,好半晌过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
只碰下巴又有什么意思?总有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尝到甜头后,他又大着胆子,低头亲了亲顾于欢的额头,试探中带了一点讨好:
“……小鱼,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
没了烙印扰乱睡意的顾于欢心情大好,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时不清醒,下意识便顺着对方的要求去做了。
他微微抬头,闭着眼睛摸索,恍惚间手碰到了两片柔软而冰凉的唇瓣,出于本能不管不顾就吻了上去。
吻技毫无章法一塌糊涂,没有任何技巧和节奏,纯粹只是啃咬,直到啃累了才重新躺回床榻上。
全程和梦游差不多,依照顾于欢的心大程度,明天保证不会记得。
反观另一边。
慕羡安被亲懵了。
之后一晚上都没闭眼,呼吸有些急促紊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翌日晌午。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安然睡在床榻上的人忽而被刺到了眼睛,眉头微皱,烦躁地拿手去挡。
本想翻身再睡一个回笼觉,又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顾于欢只得妥协,闭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昨晚还睡在床榻外面的人此时早已没了身影,就连睡过的地方也被捋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反观另一边。顾于欢低头看了眼自己周围,最后还是把头撇开了。
只见,睡前还好好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踢到了床尾,就连穿在身上的中衣也因为睡觉不老实而撩到了小腹之上,露出一截细韧白皙的腰。
顾于欢前脚刚将穿在身上的中衣整理好,慕羡安后脚就推门进来了。
不比之前,这次见到顾于欢,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仔细观察一番还能看见他唇上的破皮痕迹,就像不久前刚被什么碾压过一样。
顾于欢心大,再加上对方早已结过道侣,他又没有什么觊觎人夫的爱好,自然也没发现来人的反常,只是坐在床榻上恍惚问了一句: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晌午了,”
慕羡安刚进来,余光就瞥到顾于欢在解中衣扣子准备换衣服,又忙不迭移开眼神退了出去,等了好一阵才进来与他说正事,
“今日一早,又有一个富商老爷来报案说孩子失踪了,且当时门窗紧闭,家仆们都守在门外,整个晚上也没有听到什么吵闹声音。”
“那就是典型的密室作案呗,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吗?等会儿去看看。”
顾于欢低头系着腰带,墨色的织金锦衣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随便往人堆里一站就能吸引大片目光。
说实话,比起尊清域统一的墨色服饰,他还是更喜欢穿白色。只不过空余时间不多,鲜少才能依照自己的审美穿。
慕羡安颔首,又看着顾于欢进进出出来回好几趟:“知道,如果你着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行,”顾于欢也不磨蹭,理完手上的事情后就往外走,“事不宜迟,去现场看看。”
栈外,其余人早早便等候在此,见到顾于欢出来,欧豆豆赶紧迎了上去,递来一张传音符:
“序玄师叔,师傅刚刚传音来说有事情要告诉你,让你务必小心。”
顾于欢应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那张传音符,单独走远些后才往里注入一丝灵力。
不多时,顷时的声音从里传出,其间还夹杂着几个孩童低声抽泣的声音:
“果然不出我们之前所料,那只叫俱世的冥鬼将那些孩子们藏在了地道里,我也是在这地道里弯弯绕绕寻了好一阵才找到他们。”
考虑到俱世抓了不少孩童当储存食粮,光是顷时一人肯定照顾不过来,顾于欢问道:
“那您现在还安全吗,要不要我过去帮您?”
“不用了,我方才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顷时捏着传音符,目光扫向黢黑地道内的幸存孩童,道,
“据我方才清点,失踪孩童的人数与我找到的人数根本就不对等。”
“这处地道内,包括已经死亡的,仅仅只有六十多个孩子,剩下的四十多个孩子都不见了。”
顾于欢神色一滞,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赶忙追问了一遍:“您说什么,怎么可能只找到了六十多个?”
“既然是要用作存粮的话,就算那冥鬼胃口再大,也不可能蠢到几天就吃了四十多个吧?”
他质问的话刚说完,同一时刻,一位年龄稍大的女童鼓起勇气,抓上顷时的衣角,小声道:
“他们没有死,我知道他们去哪了。”
顷时听完,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几分,半蹲下身安抚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爷爷,那些孩子都去哪了?”
女童点点头,附在顷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却不想,在得到那些孩童的大致去向后,不只是顷时,顾于欢的脸色也隐隐变得难看了起来。
时间已过正午,虽说这个时间段冥鬼不会出来,但并不代表它不会在暗中搞小动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有四十多个孩童尚在危险之中未能救出,他没得时间耽搁,收好传音符原路返回和其他人汇合。
见到顾于欢回来,早早便等候在原地的慕羡安也不拖沓,开门见山问他道:
“接下来怎么安排?要去那个富商家找找线索吗?”
顾于欢点头。
不仅要去,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那只冥鬼斩杀掉,以免乱生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