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白芷,以后外面若再有关于我的事,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是,小姐。”
暗暗揣下此事,楚星晚快步走入百草堂。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学习医术重要,那些事就等她从百草堂回去再说不迟。
百草堂中一片忙碌,倒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引起喧哗,这也让楚星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一个小童见到三人忙迎了上来:“几位姑娘是要看病还是拿药?”
见状,连翘忙从楚星晚身后走出,“长生,姑姑让我带小姐来找堂主,堂主在吗?”
小童顿了下,好奇的看了眼楚星晚,点点头:“在的。”
“连翘姐姐和这两位姐姐请跟我来。”
说着,他转头朝后堂走去。
连翘侧身,对楚星晚轻声解释道:“小姐,长生是堂主的随侍药童,我们跟着他走便可。”
“嗯。”
楚星晚应了声,跟了上去。
百草堂后院是私人居处,一般若无紧急情况或有人带领是禁止入内的。
不过现在有长生这个堂主身边的小药童带领,便不是问题了。
一路上虽然不时有大夫或侍从看过来,却都在看到长生后什么也没问,任由他们四人穿过后堂,进了后院。
“师父,连翘姐姐来了。”
小童长生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进了后院。
正在院中树下躺椅上晒太阳的一中年男子一顿,睁开了眼。
楚星晚跟着长生踏进院门的刹那,看到一位身穿青灰长衫的男子站了起来,正一脸含笑的看着她。
那目光中,好似透着一丝...怀念?
“小姐安好,我是这百草堂的堂主杜仲。”
出乎楚星晚意料之外,那中年男子不待她询问,当先举手抱拳,文雅的向她先行了一礼。
“紫苑已将小姐来意提前说过了。”
“所以,小姐今日来便是准备开始学习识药辨药的吗?”
楚星晚心中为事无巨细、处处安排周到妥帖的紫苑姑姑点了个赞,道:“嗯,有劳杜师父了。”
“不敢,”杜仲微微一笑,“小姐若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仲叔。”
“仲叔?”
楚星晚微怔,有些犹豫的道:“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她是来学东西的,早已做好了拜师的准备,不想,这位百草堂的堂主对她竟这般亲和?
杜仲似是看出来她心中所想,笑道:“小姐,我忘说了。”
“其实,我和紫苑一样,都是你娘身边的人啊!”
“这些年来小姐虽然从未见过我,但我却是一直都有关注着小姐呀!”
看着当初出生时猫儿似的孱弱一小只,如今却长得这般结实精神,杜仲暗暗点头。
嗯,不枉他费尽心思找回来的良药,小姐这些年的那些药浴还真是没白泡!
呃,当然,也多亏了紫苑的精心照料,小姐才能调养的这般好。
啊?
娘身边的旧人?!
这下子,楚星晚彻底愣住了。
对于她娘?她了解的还真不多。
她只知道,她娘叫宋青玄,是个身体娇弱的大美人。
她爹很爱她,不仅为了她扛住压力不纳妾,就连娘死后这么多年,也不曾动过一丝再娶的念头。
可惜,她娘红颜薄命,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
紫苑姑姑说是她娘的侍女,这些年又一直照顾她,她便以为娘身边的旧人就只有紫苑姑姑一人,却没想到,这位百草堂的老板竟然也是她娘的人?
“我从未见过你。”
楚星晚回神,语气很平静,“不过,我信紫苑姑姑,也信连翘,所以,我愿称你一声仲叔。”
杜仲闻言无奈一笑,道:“小姐,你虽未见过我,但却常用我百草堂四处寻觅而来的良药调理身体啊!”
“我这么说,小姐心里是否能对我多一分信任?”
楚星晚一顿,“哦?莫不是我这些年泡的药浴,都是仲叔你供的药材?”
“正是。”
杜仲点点头,“我本不该提及此事,感觉像是在小姐这里邀功似的。”
“但是小姐,当初夫人生下你时,我和紫苑可是都在场的。”
“我抱过你,也曾为你诊过脉,就连那些调养你身体的药浴方子,都是我和紫苑一点点推敲出来的。”
“既然你如此厉害,当初为何没能救得了我娘?”
忽然,楚星晚的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人面色瞬变。
小姐...
白芷脸上涌上一抹心疼,而连翘则是面色大变,看着她欲言又止。
杜仲愣了愣,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没有第一时间解释。
楚星晚看着他,又问:“还有,仲叔,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杜仲顿了顿,道:“病死的。”
“什么病?”
楚星晚连忙追问。
杜仲摇了摇头,道:“小姐,你不必问了,关于夫人的事我还不能说。”
“你若想知道,待回去后问过紫苑,她若同意了,我自会告诉你一切。”
“现在,我们还是先聊聊你接下来识药辨药,学习药理的事吧。”
楚星晚微微皱了下眉,心里划过一丝不甘。
这么多年了,当她早已习惯了娘亲只是个名字后,这些人却又一个个跳了出来,说是娘亲的旧人,又对娘亲的事和她的死因闭口不言?
他们这分明是在明着告诉她,娘的死有蹊跷,可是现在她还不到知道的时候?!
呵,最讨厌这些人自以为是的做法了。
梦里那一生,她可是至死都不曾知道这位仲叔,更不知道娘亲当年的事。
现在她问了,他们却还不说?
那么就算了,她还就不想知道了!
她倒要看看,若是她不再追着去问去查,这些人究竟能绷到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吐露?
“好,我没意见。”
楚星晚舒展开眉头,面色恢复了来时的平静,自顾自来到杜仲躺椅旁边的石桌对面坐下,“仲叔请说。”
杜仲本已做好了应对楚星晚追问的心理准备,结果却见她如此容易就放弃了,当即有些愕然。
不过,当看到楚星晚那双忽然有了些淡漠的眸子时,杜仲心中瞬时一凛,回过神来。
这位小姐,怎么好似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