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安然房间出来,谢婉芩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次的事虽说意外频出,但也算阴差阳错,如今这个结果,她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大小姐,世子来了。”
随着外面婢女的通报,谢铭泽大步迈了进来。
谢婉芩起身迎了上去,“大哥,爹爹那边怎么说?”
“大妹妹,我来正是为此事而来。”
谢铭泽看了眼她,谢婉芩当即了然,微微侧首道:“都下去吧,离远点。”
“是,大小姐。”
随侍在侧的婢女们皆退了出去,谢婉芩上前看了眼,确定屋外近处无人,这才带上房门,回转房内。
“大哥,可是有什么事要安排我去做?”
谢铭泽眸中划过一抹赞叹。
他这位大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嗯。”
两人在屋内桌旁坐下,谢铭泽道:“我与爹商议过了,要将楚星晚花会救人之事给抬起来,以此来压下安然的流言。”
“所以,我来问问你当时那花会上,楚星晚救人的一些细节。”
“哦还有,关于赵嫣然那边...”
谢铭泽眉头轻皱了下,道:“爹和我的意思是能不彻底断绝,还是维护一下的好。”
“安然那边我们就不指望了,只是大妹妹,还要麻烦你待这段风波稍稍过去后,再约那赵嫣然出来,哄她一下?”
闻言,谢婉芩笑着点点头,善解人意的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大哥放心,嫣然一向和我交好,她不会生我的气的。”
谢铭泽眉宇舒展,笑道:“那就劳烦大妹妹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能帮上爹和大哥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婉芩温婉的笑着,“那大哥,我现在就为你讲讲花会上楚星晚救人的事?”
“好。”
...
又过了两日,楚星晚终于将紫苑姑姑给她准备的医书囫囵看了一遍。
对于原来本就瞌睡的她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大突破。
她从一开始的看一刻钟就犯困,慢慢发展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直到现在的看上几个时辰依然精神奕奕!
白芷和连翘亲眼见证了她这堪称历史性的巨大改变。
白芷更是被自家小姐那对自己下手的狠劲给吓得够呛。
小姐她可是真的狠啊!
一根针,将自己的大腿和胳膊扎的是遍布红点,被染得斑斑点点的衣服是换了一套又一套。
白芷每次服侍楚星晚换衣洗浴都会忍不住落泪,恨不能以身替之,却总被楚星晚取笑。
替是不可能被替的!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到疼,她如何克服犯困的坏习惯?!
要改变梦中命运的是她,跟姑姑说要学医的也是她,如今不过是被针扎几下,她怎么就受不得?
比起梦中断筋剜舌之痛,现在这种还真的是小意思了。
看书犯困不过是她自小养成的一个坏习惯而已,她不相信自己改不过来。
事实胜于雄辩,如今这些全部被她看完的书,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许是每日练武的缘故,几日的挑灯夜读并没有让楚星晚精神不济,反倒因为初学识药辨药兴头颇足。
这不,因着连翘说也不能一味靠臆测来辨药,还需去药堂结合实物,通过看、嗅、品、问来彻底掌握药草的药性和作用,她们便要出门了。
紫苑姑姑对此也早有安排,她们此行所要去的,便是京城那家有名的百草堂。
楚星晚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家她曾无数次路过的药堂,竟然是紫苑姑姑开的?!
姑姑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再次出门,楚星晚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几日全身心埋入了药草药理之中,让她浑然忘记了府外的这些个阴谋算计,风风雨雨。
如今一出府,她才仿佛一瞬间被街市上的喧嚣给拉回了现实。
啧,都过去好几日了,那日花会的风波也该平息了吧?
京城从不缺流言,今日是你,明日是他。
所以,她闲暇时还有兴趣叫底下人打听些八卦来听,这几日有了正事,却是一点关注也没有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虽然和皇家有关的流言会让百姓们格外爱说爱听,但总归与她没什么太大关系。
只是,当将军府的马车停在百草堂外,楚星晚带着白芷连翘下了马车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啊快看,是将军府的马车!”
“哇,是真的耶!这么说,马车上的就是咱们大将军的女儿了?”
“那一定是啊!谁不知道现在将军府只有楚小姐一人,能乘坐这辆马车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楚小姐果真不愧为大将军的女儿,武艺高强,关键时刻救人于水火之中...”
“呀,楚小姐下来了!”
“嘶,果真是英姿飒爽,颇有乃父之风啊!”
......
将军府马车刚停,楚星晚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各种议论声。
她初时还没太在意,但当她下车后,看到街道上那道道看过来的热切目光时,顿觉不对。
不是,这些人怎么这么热情?
还有,他们口中那让人听了都耳根发热、羞愧不已的夸赞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几天未见,感觉这京城的天都变了呢?
“白芷,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楚星晚带着两个丫鬟边快步向百草堂走,边低声问道。
她只是在家里待了两天而已,什么也没做,怎么外面这些人却全在议论她?
白芷闻言赶忙小声解释道:“小姐,奴婢刚刚就想跟你说的。”
“前几日的流言不知怎的忽然变了。”
“小姐那日花会出手救下沈小姐的事被流传了出来,传的沸沸扬扬...”
花会的事?
楚星晚脚步微顿,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前几日的流言传的最凶的就是针对安乐侯府赵嫣然和辅国公府谢安然的,今日却又变成了她?
看来,应是那两家出手了吧?
他们这是故意要用她救人的消息压下之前的流言,消除对安乐侯府和辅国公府的不利影响?
呵,她怎么到哪都能被人拉去当挡箭牌啊?!
楚星晚不由想到梦里那个顶着她的脸占了她所有的苏婉婉,眸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虽然这两件事看起来没有丝毫联系,但楚星晚就是能从中感受到同样的恶心。
苏婉婉目前尚不知身在何处,但这次事件的受益者却近在眼前,她若不做点什么回报他们一二,岂不是会让人觉得她这个没有长辈在家的孤女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