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怕他这又是在试探自己,哪怕确实有心仪的部门与职位也不敢言明。

    他谦虚道:“儿臣只会提马上阵杀敌,于朝政一窍不通,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文宗帝愈发满意,“那容朕先想想,选个合适的职务,可不能埋没了老五的才能。”

    楚玄迟夫妻俩在承乾宫待了好一阵,才终于离去,因着宫里人多眼杂,路上也未多说话。

    与此同时,寿康宫。

    元德太后猜到楚玄迟与墨昭华会来问安。

    明知他们来了会有宫人来禀告,还是会时不时看向外面。

    桂嬷嬷忍俊不禁,“主子,老奴瞧着,您已经很久没这般着急了。”

    元德太后笑道:“迟儿与昭昭这都多久没入宫见哀家了,哀家能不急?”

    不久后,桂嬷嬷禀告,“主子这下可安心了,御王殿下与御王妃已到殿外。”

    然而刚才还满眼期待,嘴角微扬的元德太后,却猛然沉下脸来,一副不悦模样。

    桂嬷嬷知她这是要做给御王夫妇看,便也跟着收敛了神色,默契的配合她做出戏。

    楚玄迟夫妇进殿来行了礼,元德太后还沉着脸。

    她故作不满的问,“若非今日宫宴,你们是不是今年都不打算进宫了?”

    楚玄迟真诚的道歉,“皇祖母请息怒,孙儿确实许久未进宫向皇祖母问安。”

    墨昭华上前,在元德太后跟前的台阶上跪坐下,轻握着拳头给太后捶起了腿。

    她一边柔声解释,“皇祖母,冬日雪大天寒,夫君又有所不便,还请皇祖母谅解。”

    楚玄迟又道:“皇祖母若要怪,就怪孙儿一个吧,昭昭是为了照顾孙儿才没单独入宫。”

    “你们呀,着实是躲懒,连问安都要趁着宫宴来,不过看在迟儿的份上,哀家便不计较了。”

    元德太后本就是佯怒,看楚玄迟这般贴心的护着墨昭华,心下欢喜,险些绷不住表情。

    桂嬷嬷乃是太后的心腹,极为了解她,当即给她台阶,“主子戏演完了,可就别板着脸了。”

    元德太后自是不会拿乔,顺势下坡,“你这奴才,怎还拆哀家的台?”

    桂嬷嬷的话既给了她台阶下,也告诉了楚玄迟夫妇,她其实并未责怪。

    墨昭华哄着元德太后,“昭昭就知皇祖母最心疼夫君,定然不会责怪于我们。”

    元德太后笑的慈祥,“就你会说话,老六虽名声在外,但哀家还是更喜欢昭昭。”

    墨昭华抬眸言笑晏晏的看着她,“昭昭也好喜欢皇祖母,既亲切又慈祥。”

    左右是宫宴还早得很,楚玄迟夫妇便在寿康宫待了许久,陪着元德太后闲聊。

    只是太后年纪毕竟大了,晚上还要参加宫宴,才在他们告退时,不舍的让他们离去。

    楚玄迟夫妇随后去了凤仪宫拜见敬仁皇后,今日太子不在,他们便没有留太久。

    最后他们去了德妃的长乐宫,八皇子与嘉善公主早已得知他们入宫,提前来等着。

    有这两人作陪,他们在长乐宫待上了许久,等到差不多时间,才各忙各的去了。

    男子一起去前朝与满朝文武一起见文宗帝,女子则去后宫与命妇见景仁皇后。

    太后如今不管理后宫,命妇无需特意去拜见,除非钟离秀雅这种本身有关系的人。

    容清原本有诰命在身,但她已和离,如今便只是辅国公嫡女,不再有命妇之名。

    因此见过太后之后,她并未与钟离秀雅去凤仪宫拜见皇后,而是留在寿康宫陪太后。

    墨昭华与德妃到凤仪宫时,大多数命妇已到,宫妃也来的差不多,只剩纯惠贵妃与贤妃。

    她悄悄观察了一下,并未见到墨瑶华,看来跟她预料的一样,墨瑶华今日并未进宫来。

    不久后,贤妃姗姗而来,身边还跟着尉迟霁月,因为她的父亲正是镇国将军尉迟堃。

    她与良妃一样,昔日都是太子嫔,不同的是她曾流产伤了根本,无法再怀上子嗣。

    后来她仗着母族得势,强行抱养了彼时同为太子嫔的淑妃的儿子,也既是瑞王。

    结果因为她私下虐待瑞王,险些害他丢命,淑妃哭到文宗帝面前,才将儿子要回来。因着此事,如今淑妃与贤妃都不对付,瑞王见了她也尽量绕着走,他是真的怕她。

    贤妃来了之后不久,纯惠贵妃与丹阳长公主也跟着来了,这二人的关系还颇有些复杂。

    纯惠贵妃嫁给了丹阳长公主弟弟文宗帝,丹阳长公主又尚了纯惠贵妃的弟弟林天佑。

    不过她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扶晋王登基为帝,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拜见过皇后,也还没到宫宴的时间,命妇们可去逛御花园,还能带上子女同行。

    墨昭华跟德妃低语几句,紧跟着一人离去,那是方进之妻孙氏,也是她今日的目标。

    孙氏没生女儿,膝下只有两子,庶女虽有不少,但庶子女却又没资格来参加宫宴。

    在孙氏进了御花园后,她故意走到旁边,不小心撞了孙氏,“对不起,雪天路有些滑。”

    孙氏作为侍郎妻,中秋宫宴已见过墨昭华,被撞了也不敢生气,“没事,王妃娘娘当心摔着。”

    墨昭华假装不认识她,“多谢提醒,请问夫人怎么称呼?”

    孙氏行了一礼,“妾乃礼部左侍郎之妻方孙氏。”

    墨昭华欣喜道:“听闻令郎才学富五车,来年的春闱必然高中。”

    孙氏听得此言很是欢喜,嘴上却还要谦虚道:“王妃娘娘过奖了。”

    “怎会?上次二叔过府还提到了令郎,同在礼部,二叔所言必不会错。”

    墨昭华提起墨淑华,“此事连我那未出阁的堂妹都知晓,可见是真才实学。”

    孙氏笑道:“小儿确实很用功,借王妃娘娘吉言,但愿来年小儿真能金榜题名。”

    “苦心人天不负,令郎一定会高中。”墨昭华说着看到德妃往这边来,便过去行礼。

    这御王妃都去了,孙氏自是不能失礼,便也跟着过去行礼问安,却不知这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