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志瑜的话,华瑞奇起初以为他已经醉得不轻,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仔细端详着张志瑜,注意到张志瑜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志瑜是在演戏。他的心中不禁暗叹,张志瑜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连他都差点被蒙混过关。
正当华瑞奇准备配合他,继续这场戏码的时候,忽然看见张志瑜闭上眼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地上。这一幕来得如此突兀,让华瑞奇也不禁愣了一下。
“这……张公公是怎么了?”慕容炯然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疑惑又不敢靠近,生怕张志瑜突然下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不安,仿佛一只即将面临威胁的猎豹,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的攻击。
“左兄,实在抱歉,张公公喝醉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天再喝!”华瑞奇捉摸不透张志瑜的意图,于是决定战术性撤退。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仿佛真的在为张志瑜的失态而感到抱歉。
慕容炯然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虽然嘴上套着,但已经命令下人迅速把张志瑜抬到门外的马车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和不安,仿佛生怕华瑞奇和张志瑜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望着马车渐渐远去,慕容炯然的心才安定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摆脱了一个沉重的负担。然而,他的眼神中却仍然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仿佛随时都在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父亲,您和华瑞奇关系一直很好,他真的会害我吗?”左梦庚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华瑞奇之间会存在什么矛盾。
“哼,”慕容炯然环视着一片狼籍的大堂,冷笑一声说,“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和戒备,仿佛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
“而且,你快去沐浴更衣,我怀疑张志瑜已经在你的衣服上下了毒!”慕容炯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他生怕左梦庚会受到什么伤害。
接着,他又命令下人:“今天宴席上用过的东西,全部扔掉,扔得越远越好!”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果断,仿佛生怕这些东西会给他带来什么不祥之兆。
安排妥当之后,他还是感到不安,于是走到衙门外,对值守的将领说:“调一千人围住府衙,连一只飞鸟飞进去,我都要找你问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
在马车内,华瑞奇刚想开口询问张志瑜的情况,却见他已经翻身坐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沉的光芒,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张公公,今天下毒的事情怎么样了?”华瑞奇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张志瑜的敏感神经。
张志瑜阴沉地看着府衙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凝聚在其中。“这个人太谨慎了,没机会下毒!”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遗憾,仿佛真的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华瑞奇感到愕然:“没机会?话本里不是有隔空下毒的说法吗,张公公为什么不试试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真的无法理解张志瑜的决策。
张志瑜不悦地反驳道:“话本都是虚构的,锦衣卫、东厂可没这种能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仿佛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十分鄙视。
华瑞奇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下毒的事情就没希望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和无奈,仿佛真的对这个计划失去了信心。
“嗯,华大人,你不用顾及情面,明天按计划行事!”张志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是……”华瑞奇应了一声,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个计划究竟能否成功,更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
“我知道你和慕容炯然关系好,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慕容炯然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别说五万兵马,就是五千,我也不会借给你!”张志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漠和决绝,仿佛已经对慕容炯然彻底失去了信任。
“陛下和朝廷能容忍他拥兵自重,前提是他得听从调遣!我们本想让他父子俩体面地死去,但他们自己放弃了体面!”张志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满,仿佛对慕容炯然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鄙视。
听完张志瑜的话,华瑞奇终于抛弃了怜悯之心。他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然而,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他默默地躺在马车上,心中却在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武昌府衙的大堂上。华瑞奇早早地来到了这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左兄,我奉旨前来借调五万兵马,希望你能成全!”华瑞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和期待,仿佛真的希望慕容炯然能够借给他兵马。
慕容炯然憨笑着回应:“袁兄,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借,而是他们不听我的调遣。这些都是张献忠的降兵或者新兵,战斗力不足,忠诚度也有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解释,仿佛真的无法借出兵马。
“而且朝廷还欠着他们的军饷,他们哪还有心思打仗啊。”慕容炯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抱怨和不满,仿佛对朝廷的拖欠军饷感到十分愤怒。
华瑞奇瞥了一眼门外的张志瑜,低声说道:“左兄,张志瑜是朝廷的监军,麻烦你召集手下的将领,当众帮我演一场戏!”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仿佛真的需要慕容炯然的帮助。
慕容炯然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内心深处也在权衡着利弊得失。然而,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他必须和华瑞奇一起演好这场戏。
半个时辰后,武昌府衙外被明军团团围住。阳光洒在盔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了安全起见,慕容炯然又调派了一千人守卫在府衙附近,命令他们清空街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仿佛生怕锦衣卫和东厂的暗杀者会突然出现。
得到街道清空的消息后,慕容炯然大喜。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仿佛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和左梦庚走在前面,华瑞奇和张志瑜并肩走在后面,一起走出了府衙,来到了街上。
慕容炯然手下的数十名高级将领和百余名将军都整齐地站在门外,他们精神饱满,盔甲鲜明。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袍。
慕容炯然站在台阶上,高声宣布:“诸位,这位是朝廷的华瑞奇华大人,他有话要对你们说。”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和威严,仿佛真的在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们都站在原地听好了,听到了吗?”慕容炯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命令和威严,仿佛不容任何人置疑。
“末将领命。”
“遵命。”
众将领齐声应答,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宣誓。
慕容炯然笑着走到华瑞奇旁边:“袁兄,请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气和谦逊,仿佛真的在邀请华瑞奇发表演讲。
华瑞奇不气地往前走了半步,高声说道:“诸位,我华瑞奇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的军务,今天奉命来到武昌,向宁南伯慕容炯然借兵五万,围剿张献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昂和振奋,仿佛真的在号召大家为国家的安宁而奋斗。
“谁愿意和我一起出兵建功立业呢?”华瑞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恳求,仿佛真的希望有人能够响应他的号召。
然而,众将领却相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内心深处也在权衡着利弊得失。慕容炯然已经私下告诉他们不要出兵,因为张献忠拥兵数十万,势不可挡!这次出兵功劳不大,但恐怕会丧命。他们都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丧失性命。
看到沉默的众将领,华瑞奇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仿佛真的无法说服这些人出兵。这时,一名副将站在人群中说道:“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出兵,而是朝廷欠我们的军饷,手下的兄弟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和不满,仿佛对朝廷的拖欠军饷感到十分愤怒。
华瑞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的困境。他知道,这些将领并不是慕容炯然的嫡系部队,他们的精锐已经在朱仙镇损失殆尽。他们投靠慕容炯然,一是因为他的官军身份,二是因为他能得到财富。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足够的财富才能拢住军心。虽然慕容炯然能够得到一些财富,但是欠饷的问题仍然很严重。
这时,另一名副将在慕容炯然的示意下,咄咄逼人地问道:“华大人,你这是在骗我们吧!如果简明孝真的有钱,他的军队就不会在忠州退缩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和挑衅,仿佛真的不相信华瑞奇的话。
“没错,现在是谁有钱就跟谁!”另一名将领也附和
“这就要走了吗?”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离别而感到惊讶。慕容炯然和左梦庚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愕然,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华瑞奇冷峻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毅,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正当他准备撩起帘子进入马车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如炬,直视着慕容、左两人,沉声道:“左兄、贤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容、左两人环顾四周,只见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赤红,四周除了他们几个,再无他人,一片寂静。他们不由自主地走到华瑞奇身边,左梦庚轻声问道:“袁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华瑞奇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朝廷赐给你们父子平南伯、平贼将军的爵位,对你们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过后果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击在慕容、左两人的心上。
慕容炯然苦笑着,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沧桑:“乱世之中,人人自危,吴三桂也是这样,我慕容炯然也是这个理!这有什么错呢?”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夕阳正缓缓下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公侯伯爵都是虚名罢了,我年纪已经大了,早就对这些看淡了。”左梦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淡然,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迷茫。
华瑞奇愣了一会儿,他看着自己的好友,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皱眉问道:“左兄的话,有道理但还没说完。乱世之中自保没错,但得心里有数。”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是想做君王呢?还是想做将军呢?”
这话一出,慕容炯然愣住了,他平时只想着保存实力,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从没深思过这类问题。做君王呢?还是做将军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华瑞奇继续说道:“想做君王,就得招兵买马,拢住人心;而不是放纵士兵抢掠,让百姓怨声载道!想做将军,就得选择一方站队,冲锋在前,建功立业,即使失败了也能用苦劳换功劳!”他的声音激昂,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慕容炯然从迷茫中唤醒。
“而不是畏缩不前,耽误战机!”华瑞奇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你拥兵自重,既不做君王该做的事,也不做将军该做的事,知道后果吗?”
慕容炯然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茫然无措,他看着自己的好友,想回答却无言以对。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他认为流贼不断,朝廷一定会重用他,他的功劳也会日益增长;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在这大明朝,养寇自重,已经成了习惯,别人可以这样做,他慕容炯然也可以。
左梦庚抬起他年轻的脸庞,眼中闪烁着不解与困惑,他反问华瑞奇:“华大人,维持现状不行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乱世中的残酷与复杂。
华瑞奇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惜,“因为陛下眼里不容沙子!”
“左兄、贤侄,咱们来世再会!”华瑞奇说完,侧身一闪,迅速离开马车,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独与决绝。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巨响从马车里传出来!响声刚起,浓烟就裹挟着数百颗小铅丸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马车帘子炸碎了,漫天的铅丸瞬间笼罩了慕容、左两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脆弱的身躯就被铅丸洞穿了。肉体被撕裂,血雾升腾,尸体惨不忍睹。铅丸的余势未减,又击中了慕容身后的砖墙。一阵噼啪声后,现场又归于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呆了。反应快的将领,纷纷抱头伏地躲避;反应慢的,则像傻子一样呆立不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啊!”有人被铅丸击中,抱着伤口惨叫连连,他们的叫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更多的人面带疑惑和惊恐,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似似乎是佛朗机!”有经验的将领揉着耳朵,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佛朗机,这种来自异国的武器,以其强大的火力和恐怖的杀伤力,成为了战场上的噩梦。
然而,佛朗机是从哪里来的呢?两千士兵已经把附近都清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说,这佛朗机是凭空出现的吗?
很快,有将领看到了华瑞奇乘坐的马车!对了!他们检查了所有地方,唯独没有查华瑞奇的马车!谁料到他会在马车里藏一门佛朗机!
“是华瑞奇,他在马车里藏了一门佛朗机!他把平南伯炸死了!”一个将领惊恐地喊道。
“对,不止平南伯,平贼将军也被他炸死了!”另一个将领补充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甘,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效忠的主帅就这样被一个叛徒炸死了。
“兄弟们上啊,为平南伯父子报仇!”众将领回过神来后愤怒不已,立刻拔出武器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杀意,仿佛要将华瑞奇碎尸万段。
“谁敢!”张志瑜坐在马车内,已经再次将佛朗机装填完毕。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点也不惧怕眼前的危机。幸好马车被提前固定在了地上,否则早就被惊马拽走了。
明代的佛朗机由母铳与子铳组成,缺点是射程短、精度差。优点是射速快。如果提前将子铳装满火药,发射速度会比鸟铳更快。张志瑜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装填完毕。
华瑞奇捂着耳朵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圣旨:“圣旨到!”他的声音高亢而威严,仿佛能穿透这混乱的空气。
众将先是一愣,看着华瑞奇手中的圣旨和张志瑜马车上的佛朗机后,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知道,这圣旨代表着皇帝的意志,代表着朝廷的权威。他们不敢轻易冒犯。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流贼进犯京师,朕命天下之师进京勤王。慕容炯然父子拥兵自重,抗旨不遵,乃死罪!”华瑞奇高声宣读着圣旨,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能穿透人心。
“更犯有纵兵劫掠、杀良冒功、克扣军饷等重罪!”他继续宣读着圣旨的内容,每一个罪名都让在场的将领们心惊胆战。他们知道,这些罪名一旦坐实,慕容炯然父子就必死无疑。
“今,数罪并罚,就地处决!”华瑞奇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其余部将,官复原职,钦此!”
他高举圣旨,对众人大呼:“我华瑞奇奉命带兵围剿张献忠,愿意跟我一起建功立业的人留下,不愿意效劳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带着你们的兵出城,我绝不追杀。”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不公都扫除干净。
“我们都是军人,有什么不满,战场上见!”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豪迈和霸气,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挑战都踩在脚下。
“给你们半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和不容置疑,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犹豫和迷茫都一扫而空。
在场的众将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互相观望,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慕容炯然父子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使把华瑞奇杀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继续为朝廷效力吗?还是杀了华瑞奇对抗朝廷呢?前者是兵,后者是贼。他们既害怕朝廷秋后算账,又害怕杀了华瑞奇之后,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一时之间,众人都犹豫不决。
“快打开所有城门,想走的随时可以离开,不愿走的,就跟我一起剿灭张献忠!”华瑞奇站在武昌府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声音洪亮,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心灵。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铠甲上,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既有决绝,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那是对过往的怀念,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慕容炯然的军队,如同一幅复杂的画卷,大明官军是其中的主线,但其间也交织着张献忠、李自成的降卒,以及河南、湖广的地主武装。他们依附于慕容炯然,表面上是官军,实则是他的私人军队,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则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则可能反噬其身。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将领,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他名叫李凌云,曾是慕容炯然麾下的一员,但内心深处对慕容炯然的所作所为早有不满。此刻,他望着华瑞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有对华瑞奇的敬佩。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华公,我们曾奉慕容炯然的命令,劫掠百姓和漕运船只,朝廷会怎么处置我们呢?”问话的是一位年长的将领,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中闪烁着不安。
华瑞奇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过去的错误,都是慕容炯然造成的,现在他已经被我处决了,你们过去的罪行,朝廷不再追究。”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随即话锋一转,“我现在是大明总督,手下都是官兵,绝不允许你们再干劫掠的勾当。如果不能服从,就请尽快离开,我华瑞奇不养这样的人!”
将领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重。这时,李凌云走上前,坚定地站在华瑞奇身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仿佛在说:“我愿意跟随华公,重新做人。”有几个人也陆续走到华瑞奇身边,摆出警戒的姿态,意图保护他,继续为朝廷效力。有人带头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跟上。在场的高级将领中,有七成站在了华瑞奇这一边,而剩下的三成则面露凝重,想走又不敢。
华瑞奇继续说道:“各位,我说到做到!明天日出前,我不会离开武昌府衙一步,也不会下达任何命令,想走的人随时可以走。”这话一出,那三成想走的将领立刻转身离开,显然对华瑞奇不信任。慕容炯然的下场让他们既害怕又心寒。
“请华公下令,我们愿意擒拿这些投敌叛国的人。”刚有人离开,就有人请战。华瑞奇缓缓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说到做到。”
“但是……如果朝堂上的文官知道这件事,华公恐怕自身难保啊!”一个明军将领忧心忡忡地说。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往往让武将们步履维艰。
华瑞奇淡然一笑,他的笑容中有着超越生死的洒脱:“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怕什么呢?”众将领佩服他的勇气,而华瑞奇则注视着慕容炯然父子的尸体。他起身走到尸体旁,心中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慕容炯然一生征战沙场,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也是时代的悲剧。
华瑞奇沉默了很久,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的明军将领:“麻烦你置办两副棺木,用来安葬慕容炯然父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对过去的告别和对未来的期许。
“可是他们是陛下钦定的犯人,华公这样做……”将领有些迟疑。
“论公,他们该死;论私交,我是慕容炯然的朋友,应该安葬他。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你们不用担心。”华瑞奇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华公有情有义,我们佩服!如果陛下怪罪下来,我们愿意与华公一起承担这个责任!”十多个将领同时抱拳拱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华瑞奇的敬佩和信任。
华瑞奇苦笑摇头,他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此刻已是五月上旬,大明朝的三条战线中,他这里最不起眼。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根本无暇顾及这里,但华瑞奇知道,他必须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些愿意跟随他的人,战斗到底。
“明天一早,请点兵马、筹集粮草。等水患过后,跟我一起发兵岳州!”华瑞奇的声音响彻军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然而他身边的将领们都面露难色。
“怎么了?”华瑞奇疑惑地问。
“华公,没钱了!之前劫掠的钱财已经挥霍了六七成,守城没问题,但如果要出城作战,还需要筹备钱粮。”将领回答道。
华瑞奇望着京师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定有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现实的无奈。
此时在京师乾清宫之内,林小风正在斟酌报纸的内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深知,大明的水师即将聚齐,而他也将见到历史上南明三大柱石之一的郑成功。此刻的林小风,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皇爷,关辽登津水师总兵易象离、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芝龙携子郑森在殿外求见。”郭天阳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快让他们进来!”林小风放下报纸,显得有些激动。一方面,大明水师终于聚齐了;另一方面,他即将见到这位历史上的英雄人物。
“是,皇爷!”郭天阳在殿外一番嘱托后,三人步入大殿。
“臣关辽登津水师总兵易象离。”
“臣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芝龙。”
“学生郑森。”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同时跪倒施礼,口中山呼万岁。
“平身。”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万岁。”三人起身,立于大殿之中。
林小风缓缓打量眼前三人。最左边的是关辽登津水师总兵易象离,他身着武将官袍,体型魁梧,黝黑的脸庞上五官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郑芝龙立于中间,身着一品武将官袍,面目圆润,五绺长髯在胸前飘洒,一副老学究的模样,眼中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立于郑芝龙右手边的是一位青年,约二十岁,头戴冠帽,面容清秀,唇上两撇短须,给人以文武兼修的温雅气度,这便是未来的郑成功。
“易总兵护送太子有功,朕该赏你何物呢?”林小风问易象离。他先在铁门关与蒋太微计杀刘泽清,后又护送太子前往南京。无论过程还是结果,易象离都做得完美无瑕,理应论功行赏!
“臣惶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易象离毕恭毕敬地回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林小风的敬畏和忠诚。
“关辽登津水师的军饷可曾发放?”林小风继续问道。
“发了,蒋太微都督在铁门关时已将拖欠的军饷全部发放完毕。”易象离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欣慰。
“好!擢升易象离为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所部官兵赏银十万两。”林小风手指轻轻一挥,便行了封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和果决,仿佛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心思。他知道,大明的未来,需要这些忠诚而勇敢的将士们共同守护。
明朝中后期,五军都督府虽然名义上还矗立在紫禁城的角落,但其辉煌与实权早已如夕阳余晖,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然而,它作为往昔荣耀的象征,依旧在朝臣与百姓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那份沉甸甸的历史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易象离跪伏于地,他的身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拉长,显得格外谦卑而坚定。“臣所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受之有愧,请陛下收回圣命。”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小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帝王的威严,又不失温和。“这是朕的旨意,也是朕对大明武将的态度和肯定。”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又似秋霜降临,不容抗拒。
“臣……领旨谢恩!”易象离双臂支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的瞬间,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激荡的忠诚与决心。
论功行赏之后,林小风的目光穿越了群臣,最终落在了郑芝龙身上,那是一种深邃而复杂的眼神,既有期待也有审视。
“郑同知,这次用海船运粮的情况怎么样?”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急切。
郑芝龙身形微震,连忙上前几步,躬身回道:“回陛下,这次我们用海船运送了三十万石粮食。但由于风高浪急,部分船舱进水,所以有所损失,大约占总数的一成。”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显得格外醒目。一成损失虽不大,但在国家风雨飘摇之际,每一粒粮食都重如泰山。
“海船已经停靠在天津,三日内就可以换乘漕运船舶送抵京师。”郑芝龙继续汇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不知道林小风召他父子进京的真正意图,这份未知让他心中充满了忐忑。
林小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郑芝龙身侧,那里站着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站在你右侧的是郑森吗?”
“是的,犬子郑森正在南京国子监就学,所以敢在陛下面前自称学生!”郑芝龙急忙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与谦卑。
林小风的目光在郑森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问道:“郑森,你在南京师从何人?”
郑森深施一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师从钱谦益。”
钱谦益……这个名字在朝堂上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记忆。东林党的领袖,曾经的礼部侍郎,如今的贰臣,他的生平如同一部跌宕起伏的史书,让人感慨万千。林小风心中暗自思量,不能让郑森继续师从钱谦益,否则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将会被引入歧途。
“郑森,你认为生于乱世,何为英雄?”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考校,几分期待。
郑森思忖片刻,然后回答道:“学生以为,大丈夫立于世,应当胸有为人处世之道,腹有治国安邦之策。上可报效国家,下可封妻荫子,这样的人方为英雄。”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概。
林小风多看了郑森两眼,心中暗自赞许。然后他话锋一转:“你认为,就学于南京国子监能成为英雄吗?”
郑森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迷茫与困惑。就学国子监之后,下一步就是入朝为官,而且会成为文官。然而在这个乱世之中,文官往往难以力挽狂澜,上一次力挽狂澜的文士是于谦,但他的结局却令人唏嘘。
林小风继续说道:“乱世之下,焉有完卵!多事之秋,却仍有令患风!”他的声音如同惊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欲治国,先安邦。治国用文,安邦需武,这才是文武双全的本意。”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沉与睿智。
“然而,大明不缺文人,缺的是武将!”他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指大明王朝的痛点。
“你认为朕所言有理吗?”林小风问郑森,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与考验。
郑森偷偷看了林小风一眼,然后盯着眼前的地砖沉思不语。过了很久,他深施一礼说道:“学生请陛下赐教。”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求知若渴。
“你父亲任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率水师镇守福建。朕以为,你应该弃笔从戎,在你父亲麾下效力。”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当时也!”他补充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激励与期待。
郑芝龙心中一动,抬头望向林小风。他原本让郑森师从钱谦益的本意就是不希望他重蹈自己的覆辙,但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已经破灭了。然而既然皇帝要求郑森从军,那么他就必然不会从基层做起。这样一想,郑芝龙的顾虑也减少了许多。
在大明朝武官的晋升是极其严格的,不仅有服役年限的要求,还需要在战争中有卓越的表现。但郑森若能得到皇帝的青睐与提拔,那么他的未来将是不可限量的。
“陛下的意思是?”郑芝龙急忙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朕此番召你们前来有两事相商,先说第一件事!”说完林小风命郭天阳将一幅巨大的辽东地图铺在地上。那地图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上面绘制了辽东的地形、城池、山川河流以及几处适宜停船的渡口。
随后他带着其他人来到地图前。林小风指着辽东区域说道:“建奴已经尽数占据了关外之地。他们有两支水师,一支驻守在松花江上游负责为建奴运送物资;另一支则是投降建奴的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他们驻守在辽南一带正助建奴打造八旗水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忧虑。
“辽南?”易象离曾在此地带打过无数次仗他试图在辽南找到适宜造船之地。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道河流试图寻找那隐藏的造船之地。
“此处!”林小风指着辽南的狮子口(今瓦房店旅顺口区)说道:“朕听说建奴正在此地打造水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与坚定。
易象离与郑芝龙互视一眼明白了林小风的意思。但这个想法在他们二人脑中仅停留了片刻便迅速消失了。因为从海上偷袭建奴实在是太难了!一方面对方在沿海区域布置了各种重炮那些重炮比舰炮射程远、威力大。如果想要偷袭的话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易象离拱手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偷袭建奴的水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与疑虑。
“是,也不是!”林小风的话让众人都感到困惑。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试图寻找那能理解他深意的人。
郑森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眉猜测道:“难道陛下是想引蛇出洞?”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恍然大悟与期待。
“对!朕的意思是用商船引诱孔有德、耿仲明率部出击,然后集中兵力将他们的舰船全部摧毁。”林小风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睿智与决绝。
“这样一来建奴就没有水师了大明的水师将在海上畅行无阻!”他补充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豪情与壮志。
“可是……”郑森继续问道:“如果对方不上当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与疑虑。
“无妨,就当是大明水师的一次练兵了。”林小风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
“你们以为如何?”他问众人,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与考验。
易象离和郑芝龙低声商议了片刻后说道:“可行,但我等不保证此番出兵能有战果。”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实事求是。
“那就这么办!”林小风一锤定音,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擢郑芝龙为福建水师总兵,率福建水师进驻登州与易象离共同出兵辽南。”他宣布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威严与庄重。
“第二件事是关于军饷的!一会你们去兵部和户部将拖欠福建水师的饷银全部领了。”林小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体贴。
“然后朕有一件要事要交给郑森去办!”他看向郑森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期待与信任。
郑森先抬头看向郑芝龙,得到他眼神的同意后急忙施礼道:“学生当鞠躬尽瘁。”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心。
“即日起,擢郑森为福建水师副总兵!”林小风宣布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庄重与威严。
“朕要你在一月内将一批银两送去南京,给太子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沿长江逆流而上,给驻守在九江的华瑞奇送去!”他吩咐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重要。
“西南战事焦灼,简明孝有饷无兵,华瑞奇有兵无饷,他二人无法联合,只能从京师调运饷银!”他解释道,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