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的威胁迫在眉睫,如同乌云压顶。遵照宣府巡抚兼兵部右侍郎阎大人的严令,我们必须火速迁移到龙门卫避难。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家中的一切,无论粮食、器皿、衣物、柴火还是农具,凡是能带上的都得带上,带不走的就得烧毁,以免落入建奴之手。幸而,商队的马车将如约而至,免费帮大家运东西,这是阎大人的一片苦心。
在宣府云州堡内,十几个骑兵如疾风般飞奔而来,身着铁甲,手持长枪,高声传达着这个消息。阳光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百姓们面露无奈和焦虑。老汉站在门口,身穿破旧的棉衣,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手指着骑兵,声音中带着无奈:“麦子都熟了,人都走了谁来收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没有粮食,我们吃什么呢?”又有人说:“请军爷回去告诉阎大人,我们不怕死,但死在建奴手里,总比饿死强啊。”
骑兵们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们大声宣布:“阎大人有令,愿意迁徙的,每户都会赏赐二两银子,每人还会给三个月的口粮。要是不愿意迁徙的,那就得抄家问罪了。”百姓们一听这话,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期待。当确认这是军令如山后,百姓们的态度立刻转变。他们知道,宣府这块地方经常受建奴侵扰,每次建奴一来就杀人放火,抢掠百姓,夺走粮食。现在朝廷帮大家避难,还赐给口粮和银两,百姓们当然高兴了。
整个城池顿时变得忙碌起来,百姓们纷纷回家收拾行囊。他们匆匆地穿梭在街巷之间,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赶着牲畜。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和焦虑,但也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期待。
与此同时,独石堡的情况却大不相同,显得寂静又诡异。城里的百姓都已经被明军迁徙到龙门卫去了,那里城墙坚固,炮火利害,易守难攻。独石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此时,两个明军士兵正用白布捂着口鼻,背着个大包裹走出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紧张。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城里的水井里投毒,动作迅速而熟练。
在独石堡的西边,明军和民夫们正在用土石堵塞独石水。因为天旱少雨,所以昔日滔滔的河水如今就像一条细蛇一样蜿蜒流淌。姜应奎站在高处,用千里眼观察地形,指挥着截流的工作。他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随着土石不断地倾倒入河,龙门川的水流被截断了。姜应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步是成功的关键。
与此同时,在宣府镇的外面,祝凤翙带着一百多个亲兵走在田边的小路上。他看到麦穗已经泛黄了,不禁叹息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无奈。他命令亲兵们把麦子烧了,虽然在大明毁坏粮食是重罪,但他依然坚决。然而,麦子还没有成熟,杂草烧完了也没有烧到麦田里去。祝凤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回城去吧!我有好主意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明王朝的三条战线都忙碌起来了。上路的宣府正在坚壁清野、笼络人心;中路的京师则在练兵备战、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而下路则是辅助华瑞奇和锦衣卫谋划着除掉慕容炯然的事情。而下路的主力简明孝此时正坐在蜀王府内等待着蜀王的到来。
蜀王府内金碧辉煌,却一片寂静。简明孝坐在殿内,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期待。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蜀王却迟迟没有出现。终于,蜀王带着子嗣出来了,他身穿华丽的王袍,头戴金冠,但是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这次接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简明孝宣读的圣旨要求他借出五百万两银子来募兵筹粮抗击流寇。虽然数目巨大,但都是为了备战之需。蜀王只能无奈接旨,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蜀王的嘴唇微微颤抖,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不安与疑惑,他缓缓开口道:“简明孝,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不知此举对我蜀国意味着什么?”
“蜀国大王殿下,”简明孝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说道,“下官只是奉命宣读圣旨,至于圣旨的深层含义,还需殿下您自行揣摩!毕竟,圣意难测,我等臣子只能遵从。”
听到“简明孝”这个称呼,蜀王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凝视着简明孝,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但对方那如深渊般平静的眸子却让他更加不安。
这道圣旨的内容再明确不过:就是要借钱!而且数目之大,前所未有。大明王朝已近三百年历史,皇帝竟然以圣旨的形式来借钱,这不仅让蜀王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即便是纵观整个大明的史书,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
蜀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仿佛想要从中找出这荒谬命令的源头。他本不想接这道圣旨,但考虑到抗旨的严重后果,只能勉强举起双手,高声喊道:“臣朱至澍领旨。”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与无奈。
站起身后,蜀王又恢复了那高傲的姿态,他拿着圣旨仔细端详,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他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哀:“简明孝,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道圣旨吗?不论这道圣旨是否损害了皇家的颜面,朝中那些书生也绝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旨意!”
“请大王殿下自行辨别真伪。”简明孝跟在蜀王身后,语气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既有对蜀王的同情,也有对局势的无奈。
蜀王反复阅读圣旨,几乎要将其翻烂。他的手指在圣旨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寻找着一丝温暖,但那份冰冷却直透心底。简明孝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王殿下,这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至关重要。
这可是原则问题,只有手续合法,后续的行动才能被视为合法。如果蜀王否认圣旨的真实性,那么简明孝也就无需再气了。
蜀王沉默片刻,他的目光穿过繁复的宫殿,望向远方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际。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尽管心中不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圣旨是真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的力气。
“大王殿下,”简明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流寇张献忠已经逼近万县一带,不日即将抵达!我军缺粮少饷,无法长久作战。下官奉旨前来筹措军饷,还望蜀王殿下能够成全。”
蜀王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回响。借钱?这绝不可能,他此生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天下藩王众多,为何偏偏要借蜀王的钱财?再者说,皇帝林小风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借出去的钱财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秦老总督,你也知道大明朝的律法,藩王是不得干预朝政的。我被封在蜀国,对付流贼张献忠是朝廷的事情,按照律法,我不方便参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简明孝望着高傲的蜀王,心中仅存的好感也消失殆尽。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他沉声说道:“大王殿下难道不担心洛阳福王的事情重演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是在提醒蜀王一个残酷的事实。
林小风十四年(1641年),李自成攻陷了洛阳,杀死了福王朱常洵。这个历史事件如同一道阴影,笼罩在每一位藩王的心头。蜀王的面色一变,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圣旨,仿佛想要从中寻找一丝力量:“简明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个总督竟然敢与本王作对,来人,将他乱棍打出!”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蜀王一声令下,数十名家丁手持棍棒冲了出来。他们面带凶相,仿佛要将简明孝碎尸万段。然而,简明孝却光环众多,他的足迹遍布大明,从辽东到中原,再到湖广、西南.他更是石柱宣慰使,拥有二品诰命夫人的尊贵身份当今皇帝为了表彰他的功勋,更是亲手为他作了四首诗!
这些家丁并非盲目之人,他们见到简明孝都愣住了。在四川,谁不知道简明孝的大名呢?他的威名如同烈日般炽热,让人无法直视。
与此同时,站在简明孝身旁的锦衣卫百户王忠大喝一声:“锦衣卫在此,谁敢造次?”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僵局之中!
趁着这个空隙,简明孝再次问道:“大王殿下难道想要抗旨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是在提醒蜀王一个残酷的事实。蜀王盯着王忠和简明孝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哀:“我怎么会抗旨呢!来人,将府库中的五万两银子给秦总督搬出来,充作军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五万两银子!简明孝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简直就像是在打发乞丐一样。他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大王殿下就只有五万两银子吗?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大明江山的贡献吗?”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如同一道锋利的剑,刺破了蜀王的伪装。
“我库中的钱粮有限,只有承运殿一所,老总督可以将其拆去变卖充作军饷。”蜀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好,下官告退!”简明孝说完转身就走,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承运殿是蜀王府的大殿名即使他真心想要卖掉它,又有谁敢买呢?这不过是一个荒诞的笑话,是蜀王对大明江山的嘲讽。
王忠不敢停留,紧跟着简明孝身后不甘心地离开了。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走出蜀王府后,王忠盯着怒气冲冲的简明孝问道:“秦总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简明孝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既然蜀王不要面子了,那我也就不给他面子了。王百户,你拿着我的手令去成都府衙调两千守军来,要快!”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王忠耳膜生疼。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王忠不敢怠慢,拿着手令匆匆前往成都府衙。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不久之后,两千名守军披甲执兵地来到了简明孝的面前。他们面带坚毅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领兵的是四川巡抚刘之勃,他身材高大威猛,面容严峻如铁。
“四川巡抚刘之勃见过秦总督。”他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尊重。他深知简明孝的威名与功勋,对他充满了敬意。
“围了!”简明孝伸出右手,指向了蜀王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意,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刘之勃大吃一惊,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与疑惑:“秦总督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围困蜀王府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
“蜀王抗旨不遵,我奉旨捉拿他!”简明孝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按照大明的律法,抗旨不遵是死罪!”
“可是.”刘之勃犹豫不决。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挣扎与无奈之色。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不仅可能引发蜀王的怒火,更可能让整个四川陷入动荡之中。
“你也想要抗旨吗?”简明孝拔出了佩刀!那刀光闪烁如电,映照出他坚毅而冷酷的面容。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见到那冷森森的刀身,刘之勃知道简明孝已经怒不可遏了!他硬着头皮挥了挥手:“来人,将蜀王府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包围的速度很快,但蜀王得知消息的速度更快。他带着百余名家丁走出府门,目光死死地盯着简明孝:“简明孝,你敢造反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不仅可能引发朝廷的怒火,更可能让整个蜀国陷入动荡之中。
简明孝没有理会他,而是高声喊道:“我奉旨向蜀王借银五百万两,蜀王拒不出借,这是抗旨不遵!按照
“铛”的一声清脆响亮,如同晨曦中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简明孝的佩刀与蜀王之腰刀,在瞬间交锋,火花四溅,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蜀王虽然年纪尚轻,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但与简明孝相比,却只能勉强算是个“战五渣”。简明孝身形矫健,右手轻轻一拨,佩刀便如同游龙般偏离了方向,随即他小步趋前,步伐稳健,刀尖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蜀王的颈间,冷冽的寒光映照着蜀王惊愕的脸庞。
“你抗旨不遵,还刺杀朝廷命官,我现在就可以就地正法你!”简明孝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众人听后皆愕然,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与藩王兵戎相见,简明孝怎么敢如此大胆?这不仅仅是对权威的挑战,更是对命运的赌博。
昔日里,简明孝对蜀王总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绝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的手中紧握着圣旨,那是她行动的尚方宝剑。如果蜀王既不中计也不借钱,她便可以径行抢夺!兵贵神速,一旦拖延,恐怕全军覆没,国家危在旦夕。
她无心与蜀王周旋,索性直接动手。蜀王见刀光闪闪,那冷冽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才猛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人竟然来真的!她手里一定有圣旨!没有圣旨,谁敢这样对他?蜀王的心中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想到这里,蜀王愤怒地将刀掷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但仍以高傲的姿态说:“简明孝,孤乃大明蜀国藩王!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动孤分毫,你的九族都难保!”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你尽管上疏参我!”简明孝毫不在意地说,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已经知道朝廷局势的变化,今之皇帝,与前大不相同。为了拯救大明,她什么事都敢做!而她手里,也有可以为所欲为的圣旨,那是她行动的护身符。
“来人,与蜀王府的左右长史一同进入府内,查点银两,多一钱不可取,少一钱也不可遗漏!”简明孝的命令如同寒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明代的藩王府设有左长史、右长史等官职,长史掌管王府的政务诉讼,辅助藩王纠正其过失,率领王府僚属履行其职责,并总管王府的各项事务。这是一套复杂的体系,但此刻,却成为了简明孝行动的助力。
“你们敢吗!”蜀王怒斥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你们的职责是护卫成都府和孤的安全。现在简明孝带兵作乱,你们不来相救,反而助纣为虐?”他的话语中带着对忠诚的质疑,也带着对命运的无奈。
四川巡抚刘之勃和他带来的两千守军面面相觑,立于原地。蜀王所言并非虚言,但简明孝手中有旨意,既然她敢如此行事,那么手里必然有密旨。而且简明孝现在是四省总督,四省的大明官军都受她指挥。如果不听从她的命令,那就是抗旨。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众人既慑于蜀王的威严,又惧怕简明孝的旨意,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简明孝见状大怒,她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命令锦衣卫百户王忠:“王百户,你带人亲自前往!”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王忠领命后,带着百余名亲兵闯入蜀王府。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脉搏上。
“拦住他!”蜀王虽然不敢对简明孝多说什么,但对王忠却毫不气。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数十名家丁持械拦在门外,他们的面容坚毅,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然而,面对王忠的刀光剑影,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王忠上前之前已经得到了林小风的授意,因此他一言不发直接抽刀刺向最近的家丁。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一头饥饿的猎豹扑向它的猎物。
“啊!”惨叫声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一会儿,家丁就因失血过多而倒地身亡,他的身躯如同一片落叶,轻轻地飘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愕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蜀王更是面色骤变,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惊恐的光芒:“反了,全都反了!这大明还是不是朱家的天下?”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焦虑。
“你就看着他行凶吗?”蜀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刘之勃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然而,刘之勃却笔直地站着做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不愿看到也不愿听到这一切。
一方是大明的藩王,另一方是身怀圣旨的四省总督以及来自京师的锦衣卫!这是一场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可担不起责任。他只能选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
家丁们虽然想上前表现一番,但看到王忠手中带血的刀都纷纷放下了武器。他们知道,自己无法与这位锦衣卫百户抗衡。
蜀王面色铁青重重地呼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没有了蜀王的阻挠,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简明孝如同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来人,跟我一起将蜀王及其家眷押往承运殿!其他人跟随锦衣卫和王府的左右长史前往内库,清点银两!”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
很快在简明孝的安排下,王忠带人打开了蜀王银库的大门。那扇门仿佛是一道通往财富与权力的神秘之门,让每一个人都心生向往。
看到金银堆积如山,王忠不禁咽了咽唾沫。这些钱至少有上千万两!大明官府最大的银锭重达五百两!普通的银锭为五十两一枚,再往下还有二十两、十两、五两、三两、二两、一两等不同重量的银锭。它们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财富与权力。
王忠取出预备好的银称,命人从五十两一锭的银锭开始称重。这个过程既繁琐又枯燥,但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银锭与秤砣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天的时间,五百万两银子才清点完毕。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动。
最后一箱银子被搬出银库,王忠带着左右长史前往承运殿。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胜利的边缘。
“启禀秦都督,银两已经清点完毕,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两!”王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简明孝扭头看了蜀王一眼,然后深深地施了一礼:“简明孝多谢蜀王慷慨相借,大明西南战事有望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敬意,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坚定和决心。
蜀王面色冷峻,不发一言。身为藩王,今日之事让他颜面尽失。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如此逼迫,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羞辱。
然而,简明孝却不顾蜀王的脸色,取来纸笔疾书借据,然后用都督印盖章。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蜀王殿下,这是朝廷的借据,请殿下收好!如果丢失,概不补发!”简明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她知道,这张借据对于蜀王来说无疑是一张耻辱的印记。
蜀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仔细阅读了借据。五百万两白银,无误,也没有错别字。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默默地接受。
“蜀王殿下,如果没有问题,简明孝就此告辞!”简明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足。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且慢!”蜀王拿着借据站起身来,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的光芒,“为何借据上没有写明归还银两的日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和挑衅。
这句话让一直面色冷峻的简明孝几乎要破防,“这个……归还银两是当今陛下的事情。如果有异议,请蜀王殿下亲自上疏与陛下商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尴尬。她知道,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也无法解释。
蜀王本想深究,但考虑到简明孝只是奉旨办事,便没有计较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默默地接受。
见简明孝转身欲离,蜀王还是忍不住问道:“简明孝,京师之战事,很棘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忧虑。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大明来说意义非凡。
简明孝回身,毕恭毕敬地看着蜀王回答:“建奴蒙古人即将破关南下,李自成随时会卷土重来,京师两面受敌,难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武昌府,这座繁华之地,此刻的府衙大堂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犹如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堂中摆放着两张雕龙画凤的桌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香气四溢,仿佛能勾起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贪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垂涎三尺。
大堂的空地上,教坊司的十几位舞女身着轻薄如蝉翼的舞衣,舞姿曼妙,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给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厅堂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美。她们轻盈地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宛如天宫中的仙子降临凡尘。在明朝,教坊司是礼部下属的一个神秘机构,名义上负责管理官妓,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座桥梁,连接着宫廷与民间的音乐、舞蹈和戏剧艺术。
体态臃肿、面目圆润的慕容炯然坐在主位上,他举杯向华瑞奇敬酒,脸上的笑容如同油光满面的肥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来,我敬袁兄一杯酒!”华瑞奇闻言,立刻站起身,他那清瘦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气的笑容,回应道:“左兄太气了,来,我们干杯!”说完,他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决绝。
酒过三巡,慕容炯然的目光开始变得狡黠,他斜向华瑞奇身旁的人,夹了一口菜,然后再次举杯向那人敬酒:“张公公,左某敬你一杯!”司礼监的太监张志瑜点了点头,那张略显苍老却依旧坚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动,也一饮而尽。
趁着慕容炯然夹菜的间隙,华瑞奇频繁地向张志瑜使眼色,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期盼。原来,太子朱慈烺得知华瑞奇的困境后,特地派来了得力干将张志瑜,并从南京调遣了百余名锦衣卫潜入武昌府,待机而动,准备一举扳倒慕容炯然这个朝廷的眼中钉。
华瑞奇与张志瑜在九江会面后,迅速商定了对策。他们决定除掉慕容炯然父子,而下毒被认为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慕容炯然的戒备森严,如同铜墙铁壁,让人无从下手。这次宴请,他特意设了两张桌子,华瑞奇与张志瑜一桌,他自己和儿子左梦庚一桌。两张桌子相隔甚远,仿佛天堑一般,让华瑞奇束手无策,只能向张志瑜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志瑜神色自若,自顾自地拿起酒壶,频频斟酒而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计谋。慕容炯然见状,向儿子左梦庚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左梦庚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舞女身上移开,举杯向张志瑜问道:“张公公似乎有忧心之事?”张志瑜叹息一声,那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藏着无尽的哀愁:“别提了!”左梦庚不再多问,举杯一饮而尽,心中却暗自嘀咕。
大堂内鼓乐齐鸣,舞女们的衣袖飘飘,身姿婀娜,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张志瑜作为太监,对舞女毫无兴趣,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酒壶,自斟自酌不已,仿佛那酒壶中藏着什么秘密。
不一会儿,张志瑜就将酒壶中的酒喝了个精光,他也已经显露出了醉态,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侍候的下人想给他灌酒,却见他起身走到左梦庚身旁,拿起左梦庚的酒壶。他右手持壶,左手持杯,哗然一声,杯子就满了,然后他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忧愁都吞进肚子里。
左梦庚正沉迷于舞女的舞姿,被张志瑜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先看向慕容炯然,那张肥胖的脸庞上写满了紧张与戒备,然后面色凝重地盯着张志瑜,不知所措。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在宴请华瑞奇与张志瑜之前,慕容炯然曾特别交代过:他们拥兵自重已经得罪了朝廷。朝廷现在正缺兵而不缺将,为了防止朝廷的暗算,他们需要处处小心。尤其是在酒桌上,不得与张志瑜有任何接触。因为东厂与锦衣卫擅长下毒,一旦中招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左梦庚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张志瑜将左梦庚酒壶中的酒倒尽后,随手将酒壶放在桌上,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他打了个酒嗝,那张醉醺醺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哎!左…左兄,你说…我护送太子去往南京,是…是不是大功一件?”慕容炯然用眼神示意左梦庚待在原地不动,然后端起酒杯朗声道:“张公公何止是大功,简直是奇功一件!想必得了不少赏银吧?”张志瑜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不…不提也罢,我…我敬你们父子一杯!”说完,他再次举杯一饮而尽。慕容炯然父子互视一眼,也举杯陪酒,心中却暗自提防。
左梦庚的酒壶已经被张志瑜喝空了,下人想给他灌酒时,被慕容炯然伸手制止:“不用倒酒,我壶中还有酒。”张志瑜见状站起身来说:“等…等一等!”他迈着醉步走到左梦庚身旁,拿起酒壶不满地问道:“左…左兄,你什么意思?”慕容炯然假装不懂:“张公公此言何意?”“你…嫌弃我用过的酒壶对不对?”张志瑜右手持壶,整个身子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没有的事!张公公多想了!”“放屁!你…你们就是…嫌弃我嫌…我不干净对不对!”张志瑜的话愈发难听,那张醉醺醺的脸庞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一直旁观的华瑞奇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左兄莫要往心里去,张公公喝多酒了。”“放屁!我…我没喝多!”张志瑜使劲推了一把华瑞奇。华瑞奇脸色微变,吐出一口气,再次来到张志瑜身旁:“张公公今天喝的够多了,改日再喝。”他又对慕容炯然父子道:“左兄、贤侄,张公公不胜酒力,多有得罪。”“没事没事,喝多了也是人之常情,我们父子怪不得张公公。”“不行!”张志瑜晃动着身子来到一个下人身旁,命其将酒壶灌满酒。然后他拿着酒壶回到三人身边,重重地打了一个嗝,“今天…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咱们四个一起把这壶酒…干了!”“别闹了,你不怕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华瑞奇再次阻止。“是啊,张公公今天喝的不少了,改天再喝吧!”慕容炯然嘴里说着套话,目光却始终锁定张志瑜。下毒就在一瞬间,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不行!”张志瑜整个人虽然醉醺醺的,但语气却不容质疑,“你们…要是不跟我喝,我就回南京告诉太子…你们要造反!”此言一出,不止慕容炯然父子,就连华瑞奇也愣在原地。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志瑜竟然会如此决绝,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