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芷二人一路小跑回帐子。
途中不乏有人看到二人,只觉得竟然会有女子在外这般不注意形象。
温白芷哪里会管别人说的话。
回到帐内,翠枝急匆匆的翻出刚来的时候,司玖给温白芷准备的那些大箱子。
“我对这些衣服首饰啊什么的一直都没有研究,你都看着办吧,只有一点,不要打扮的太招摇就行。”
温白芷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一边看着翠枝焦急的小脸,一边吃着小零嘴。
翠枝早已把温白芷的喜好摸了个清楚。
很多疑问一直埋在她心底。
但小姐是她从小服侍大的。
那日也是她从林子里把小姐找到的。
她更宁愿相信小姐只是因为受打击太大,加上头上的伤口影响才会与从前有不同。
不出片刻,翠枝便把所有要用到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温白芷斜光瞥到,知道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于是她拍拍手,又掸掸衣服的慢悠悠的走到了翠枝那边。
翠枝今日的发髻为她梳了许久:“小姐,今日梳头会比之前多出很多时间来,因为之前的发髻都太简单了,今天毕竟是要出席宫宴,小姐是督公的夫人,发髻是有要求的。”
温白芷看都不看镜子一眼:“都随你发挥,总之不要太招摇就行。”
翠枝便投入到其中。
最后果然如翠枝所说,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竟比之前回门的时候多花了整整半个时辰。
温白芷不由感叹,做个精致女人真累。
但真的看到镜子里自己最后的成品时,她又隐隐的有些欣喜。
果然,没有女人不爱打扮。
她这边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的时候,司玖推开帘子进来了。
翠枝先一步看到司玖进来,她刚想行礼便被司玖制止。
她便微微蹲身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帐子。
“翠枝,我觉得我这个钗还是有些招摇了,要不你给我换个吧。”
温白芷坐在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整体妆效。
司玖默默上前,眼睛扫过放在台子上的众多发簪,发现了一根翠玉点装的簪子。
他从温白芷身侧倾身上前伸手拿起簪子。
温白芷看到他的手才知道他来了。
她欣喜的转身:“司玖,你这个点怎么来了?晚宴应该快开始了吧,我这边马上就出发了。”
司玖笑着望着她:“我觉得这根簪子很适合你,也很衬你这身湖蓝。”
说罢他先将原先的金钗取下,后将新的簪子簪上。
温白芷看着镜子,觉得司玖的眼光确实不错,只是换了个簪子,就觉得更加脱俗了。
“不错不错,你怎么会挑簪子,怎么从不见你在头上插个簪子什么的呢?”
司玖的头发一直是一丝不苟的全部梳到头顶,只用带子绑住,从不用簪子。
司玖看着温白芷今日明显喜悦的样子,道:“大概是因为从前未有人替我赠冠赐字,所以现在也就养成这个习惯了吧。”
温白芷觉得自己就像那种扫雷高手,每次碰到司玖的问题,一扫一个雷。
她讷讷:“没事,以后会有机会的。”
司玖不语。
怎么会有机会呢。
就是他的父亲还活着,他也不配得到侯爷的加冠。
就说现在,更没有人会为一个年长的老太监加冠。
他扯开话题道:“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是不太喜欢去参加宫宴的,怎么见你此刻心情倒是很好的样子。”
温白芷在信任的人面前向来瞒不住事:“自然是今日遇到让我开心的事了啊。”
司玖来了兴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能听一下你遇到的什么开心的事。”
温白芷从椅子上起身:“你当然可以了,那是因为我今日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以前的老朋友,他还记得我,今日若不是还有事,晚上我高低要找他喝酒去。”
司玖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喝酒?是,是男子吗?”
温白芷虽不会告诉司玖沈均策的名字,但说他是什么人还是能说的。
于是她点头。
司玖的心一下子变的生疼。
他薄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挺好的,上次你见到老朋友,回去之后伤心饮酒的样子还犹在眼前,今日这朋友倒是能让你少几分忧愁,挺好的。”
温白芷不住点头,眼里满是期待的光。
这样的眼神,自她来到他身边之后他便从未看到过。
每每自己带给她的都只有对他这副残躯的担忧。
只是喝酒,他也和她一起喝过酒呢。
见他尚在发愣,温白芷戳戳他的胳膊:“怎么傻了,我这边准备好了,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去。”
司玖被她触碰到之后才堪堪觉得灵魂能回到原处。
“好,我先去,你去之后就随便坐,最好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上。”
他仍是担心她会被齐晏桉发现。
温白芷示意他放心:“你放心,我就去露个脸,简单吃点菜就回来,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司玖大脑空空的点头。
第一次没像之前那般出门前反复叮嘱,竟没再说几句话就走了。
温白芷倒有些不习惯了。
司玖出去后,翠枝便进来了。
“小姐,准备好了吗,督公把平安留给你差使,待会儿由他带我们去赴宴。”
温白芷闻言一笑。
果然,这才是她熟悉的司玖。
出去后,平安恭敬的守在那里。
“走吧。”
平安抬抬手:“夫人请稍等,督公为夫人准备了轿子。”
温白芷道:“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平安低头道:“不会的,督公就是负责本次秋狩的人,您是督公的夫人,怎样张扬都无事的。况且这里地势复杂,督公担心您走累了,特意遣了轿子过来。”
正说话间,轿子到了。
平安都这么说了,温白芷也不是有福不享的人。
“那我等见到司玖再谢谢他的悉心安排吧。”
平安亲自护送她上轿,仔细叮嘱抬轿的人,这才起轿。
第二次坐在轿子里,温白芷想到之前第一次坐轿子,也就是嫁到督公府的那日。
那会儿和现在简直是天差地别。
司玖也是,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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