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弘嘉帝、荣韶凌父子二人首次联手,坑了宸王三十三万两白银,命他三日之内上缴国库。
下朝之后,宸王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走向宫门,也顾不得像往常一样与群臣拉关系了。
一路上,坐在马车中的宸王都沉着脸,恨不得将那个闯祸的女儿打死。
到了府门,他反倒平静下来了,事已至此,打死有什么用?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以用来拉拢姻亲。
不由又想起了他那早逝的嫡女,其实当年他只想着除掉元配王妃和嫡长子,毕竟这两人会影响他找继妃。
而一个嫡女对继妃及后来的嫡子构不成威胁,还能用来联姻铺路,养着也没什么。
谁知阴差阳错的,嫡长子荣晟恩福大命大活了下来,还得了弘嘉帝、丽贵妃庇佑,他不敢再轻易下手。而嫡女却因为下人疏忽慢待,不慎落水后病死了。
宸王也没心情招谋士们议事了,直接叫来心腹吩咐道:“传信给孙家,让他们准备五十万两银子,明日送来。”
宸王十分不气地多要了十七万两,做为自己的精神损失费,谁让孙家教女无方,还带坏了他的女儿呢!
“另外,拣些古董字画、金银玉器的悄悄拿到街上当了,一定要让众人知道,本王为了填补国库不足已经开始典当家产了。”
心腹会意,无非是做个姿态罢了,看起来是隐匿行事,目地却是大肆宣扬。
宸王的心腹联系了孙家的人,将荣碧云所做之事刻意往重里说了说,恐吓了一番孙家。
孙家延续多年的大盐商,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这里面的事儿他们门儿清,却也不敢与宸王的心腹起争执。
毕竟孙家外孙还没成为世子,他们想要日后改换门庭、飞黄腾达,自然得小心敬着宸王。
孙家连夜准备银子,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宸王府送了过去,一共三十五万两银票,剩下的用金子凑齐了。
弘嘉帝一直命暗探盯着宸王府和孙家的动静呢,闻讯理了理胡子,沉思道:孙家掏银子挺痛快,看来还有余力,盐商真有钱啊!孙家有,其他各家也有!
等到了第三天,宸王亲自来了户部,交银子。户部尚书亲自接待,过秤、换算、点数折腾了半天才交接完毕。
因为宸王为了表示自己拿这笔钱的艰难,刻意找人换了金银,拿来的这一堆里有银票、大小不一的银锭子、金条、金锭子、用来赏孩子赏下人金叶子、金如意、金瓜子、银如意、银花生等等等等。
总之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若只是花样儿不同也没什么,过称就是了,也费不了多少事儿。
偏偏这里面有些金银还不够纯,纯度不同就得换算,挨个的看、称、换算,把户部尚书气得头疼,他又不敢马虎,毕竟陛下对这笔银子十分重视,只能亲自盯着下面人办差。
本来宸王刚来时,户部尚书态度亲切、笑脸相迎,等见到了送来的钱,那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等到清点完毕,户部尚书的脸都木了。
你的钱从哪儿来的陛下心知肚明,你闹这一出儿折腾我们这些办差的有意思吗?
送到平西王府的银子同样乱七八糟,不过没关系,蓝敏仪不嫌弃,特意调来了十位账房仔细检查换算,点完后发现差了五十七两三钱,逼着来人自掏腰包补上了。
毕竟差一点儿她都不肯接收,若是闹到了陛下那儿,他们王爷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
完事后,蓝敏仪赏了每位账房三倍月钱。
户部的事也传到了蓝敏仪耳中,不由嗤笑道:“宸王是被他那女儿传染,昏了头了不成?
户部尚书是陛下心腹,本人也是心思缜密、深谋远虑,父王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这人的破绽,宸王却这么折腾他,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过这事儿与她无关,她也就听个乐儿罢了。
刚坑了宸王一次,又临近赏花宴,荣韶凌命她低调一点儿,留在府中好好准备。
蓝敏仪因此很是消停了几天,她闷在府里仔细研究各家的情报,听李文岚讲她知道的各家夫人小姐及少爷的性格。
又找金绾借了两个寻常往来各府的体面嬷嬷,请她们给自己仔细讲各府的关系及内幕,以应对几日后的赏花宴。
而金绾则积极地准备蓝敏仪当天的行头,衣服首饰都是现做的,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做工,蓝敏仪在京城权贵圈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一定要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