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靠近的距离,丁薄行立马就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一丝异样的味道。
这是……血腥味。
“国师受伤了?”
丁薄行说着就赶忙伸手上前去搀扶。
因为不确定国师伤势如何,伤在何处。
他的动作便显得有些犹豫。
“一点小伤罢了,不必在意。”
国师在丁薄行的搀扶下,在桌子旁边落座。
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自顾自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丁薄行则绕到桌子另一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国师面前。
又转身离开,忙着去屋子里搜寻医药箱。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不是丁薄行的八卦因子又开始作祟,只是他觉得问清楚伤势也好确定接下来处理的方向。
他一边寻找医药箱,一边询问可迟迟却没有得到国师的回答。
“在这里。”
等丁薄行拿着医药箱回到桌边的时候,坐在桌子一旁的国师像是脱力一般轰然倒地。
他扔下手中的药箱便伸手过去搀扶,只来得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国师。”
丁薄行绕过桌子,扶起摔倒在地的国师,喊了几声,也没得到任何回答。
等他抬手捋去国师脸上的发丝时,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位置。
“这么烫。”
不知何时,国师竟起了高热。
这么晚了,丁薄行也不好在惊动别的人。便自行将国师横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
又将外面被风雨打湿的衣衫去掉,这才用厚厚的被子将整个人围起来。
端来一根烛台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有了光线的照射,才方便检查周身伤口的痕迹。
可看了一圈下来,也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伤痕。
“这就奇了怪了。”
方才他分明闻到了血腥味。
而且按照国师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必然是受伤了,不然也不会起了高热晕厥。
如今没有外伤,难不成是内伤。
可即便是内伤,也要外力打击下才会形成严重的内伤吧,那样也会留下一定的痕迹。
何等招式能做到不留痕只留伤?
容不得丁薄行多思考。
床榻上的国师便因为高热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这么烫的体温,不想办法解决,人不得被烧傻了。
顾不得其他,丁薄行赶忙端来水盆为国师擦拭降温。
可丁薄行不是祝杨。
哪里做过这样照顾人的事情。
天色太晚了,也不好将祝杨喊起来帮忙。
“诶,完了,被子湿了。”
“呀,衣领也湿了。”
“怎么拧不干呀?”
平日里看着祝杨做这些杂事的时候,总是得心应手的。
见的多了,他便以为这些事情随便谁都做的来。
谁曾想到,往常这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如此复杂。
不是打翻水盆,就是将床榻弄湿,着急忙慌更换被褥的时候,又将地面扔得杂乱。
丁薄行在兵荒马乱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国师的体温才稍稍有退下去的征兆。
丁薄行也终于能缓口气。
放松下来的整个人瘫坐在床边的地上,靠着床架大口的喘着气,没一会儿却又困的睡着了。
当早上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丁薄行睡的正沉,床上的国师也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迟迟没醒。
祝杨到了时间没看到人,便直接杀到丁薄行的房门口开启强势唤醒模式。
被吵闹的无法安睡的丁薄行,微眯着眼睛醒来,下一瞬便反射性的伸手挡住了窗户方向透过来的光线。
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又伸了个懒腰,才算是清醒一些。
“我怎么在地上?”
低头的时候看到地板,丁薄行瞬间被惊的跳了起来。
等他看到床上躺着的国师,才意识回笼,终于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
“开门。”
门外的祝杨尚不清楚情况。
正一个劲儿的敲着门,催促着丁薄行起来。
丁薄行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可又想到昨晚国师带着伤来他这里找他,而不是去找祝杨。可能就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他便也不好将祝杨带进来了。
“我已经起了,你别喊了。”
“今日便不去书房了,你先回吧,一会儿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丁薄行试图隔着门板劝退祝杨。
“能有什么事那么重要,连书房都不去了。”
“你先把门打开,同我细说。”
丁薄行没想到祝杨这人还挺执拗,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索性也不同他计较了,直接伸手挽了一个结界,便屏蔽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祝杨没等到回答,便伸手打算再次敲门。
可等他伸手往前的时候,便发现门口位置突然多了一层隔膜,使他无法触摸到门板。
“嗯?”
祝杨用力的往前推了推,却感觉到一层柔柔的,有弹力的墙体拦在了他和门之前。
“这……结界?”
之前的时候,国师曾经分配过一个人跟着祝杨,专门协助他拿捏丁薄行。
在栈的时候,那人便展示过他的本事。将整座栈都包围在一个结界里,防止丁薄行逃跑。
当时看到的时候,祝杨便已经领略过了,如今再次看到,他伸手一试便也明了。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也与国师相关,倒是不用他担心了。
想到这儿,祝杨摇了摇头便离开了,没在追究这里面的原因。
而丁薄行有了结界也有了片刻的安宁。
“这下总算安静了。”
等转过身来的时候,便看到本来还躺着昏睡不醒的国师已经睁着眼睛看着他了。
“吵到你了吧。”
这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祝杨方才一番吵闹将国师吵醒的。
既然醒了,丁薄行便也想问问昨晚的事情。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受伤?”
“风大雨急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国师回答的时候,明显避重就轻,还刻意躲开了丁薄行看过来的眼神。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旁人在这个年纪摔跤自然属于正常的事情,可若是放在国师身上,便显得不正常了。
一身的术法还能平地摔跤,怎么看都不可能,何况还摔成这样。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丁薄行也不可能相信国师的胡言乱语。
只是看国师那副明显不可能说实话的样子,他便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
索性也就不问了。
“那我去喊祝杨送早膳?”
“别去了,我待会儿就走。”
丁薄行本想要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
毕竟昨晚他是如何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国师直接拒绝了他的一番提议。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