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找什么,随便看看罢了。”
说完便立马开溜。
生怕祝杨会追着他问。
万一哪里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这小子。”
央祁看着丁薄行跑走的背影,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他虽然年纪也不大,可到底是做了帝王的人,心态上总归沉稳一些。
丁薄行这个年纪,这般孩子心性,在央祁看来,同他那些兄弟姐妹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看待丁薄行的时候,便不自觉的带入了他的身份。
对丁薄行便更为纵容一些。
“小国师年纪还小,自然玩心重一些也是应该的,陛下不必太过在意。”
身旁的内侍自是看主子脸色说话的。
眼看央祁都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便也努力附和着他。
“有什么好在意的,随他去就是。”
丁薄行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收获。
便又回了殿内。
“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杨本以为丁薄行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怎么也得到晚上才能回来吧。
甚至都打算派人去将午膳退掉了。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好玩的,也就不想在外面待着了,还不如回来研习书册。”
“呦呵,你倒是头一次这么积极。”
祝杨并不知道丁薄行一直在偷偷学习术法的事情。
还以为丁薄行说的研习是例法书册。
自然是感到十分惊奇,毕竟按照丁薄行的性子,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要求学习事宜的。
“不能辜负国师的希望啊。”
难得能够听到丁薄行说这样的话,祝杨十分欣慰地离开了房间,将空间全部留给丁薄行。
就这么一晃时间就到了晚上。
祝杨进来点了灯便又出去了。
丁薄行伸了个懒腰,将手边已经看完的书册收拾起来藏好。
又偷摸的从书架那里拿了一本新的过来。
从始至终祝杨都没有仔细看过丁薄行的书册。
如果他能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丁薄行放在书案上的那本条例册,可是从来都未更换过的。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看的还是那第一本。
从这个角度来说,祝杨这个书童做的是不合格的。
“该就寝了吧。”
以前的人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每天的生活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倒也不是他们想这样,主要是夜晚点灯熬油的又是一笔开支,放在一般的人家里哪能这般奢侈。
宫里虽说对这块的开支不是那么看重,但烛光下看书到底是艰辛一些。
“你将那边收拾完,就先下去吧。”
“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
丁薄行将书案上的东西收拾好。
眼看着祝杨也将床榻收拾好了,正在收拾其他琐碎的东西。
便直接摆手将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这几日他的术法又有了更高的增进。
先前的时候,他练习术法还需要提前设好结界,在结界内进行一些操作,以免惊扰到外面的人。
最近他正在练习操控天象之类的术法,虽然更为艰辛一些,但好在不需要耗费一部分心神在结界上。
昨晚那风雨雷电被他通通玩了一个遍,今夜趁热打铁,他自是想要再复习一遍的。
随着祝杨的离开,殿内就只剩下丁薄行一个人了。
他吹熄了房间内的最后一根蜡烛。
随着最后一丝光亮被湮灭。
丁薄行盘腿坐到房间正中的地上。
嘴上喃喃的念起那些术法口诀,手指不停的翻转着结起不同的印。
一次次的重复着,一次次的加快着速度。
随着术法威力的凝聚,等最后一次结束后,抬手直指天际。
继而天空中骤然出现一道闪电,像是一把斧子般,硬生生的劈开了这天幕。
那一瞬间所迸溅出来的火花带来的光亮如白昼。
跟随着光亮而来的就是雷声滚滚。
......
“今夜怕是又要风雨交加了,眼看着就不是个安稳的夜。”
央祁身边的侍从一听到雷声响起的时候便立刻招呼着殿里的其他内侍,将屋里的窗户牢牢的关上。
生怕像昨夜那般突然的大风大雨吹皱一室的安宁。
“若去年能有这般的大雨,自然是好的,可放在今年总是让人有些惶惶。”
央祁看着越来越不安稳的夜空说道。
“谁说不是呢?”
那侍从也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看着外面。
去年盛朝上下大部地区遇到干旱,少雨的天气对于庄稼来说自然是灭顶之灾。
民众为了生存,便自发的选择打井取水,浇地灌溉。
即便是如此也终究是抵不过天降甘霖的畅快。
最后还是国师开坛做法才使得偶有天水。
可同这两夜的风雨比起来,终究是单薄的可怜。
而今年这时节的天气还算尚可。
该晴晴该雨雨。
现在这般风雨交加倒还说得过去。
可若过两月大雪时节,遍地白色的时候。
还如这般雷电交加那真真就是不祥的预兆。
古话有说冬打雷,夏雨雪,十室九空不见血。
“陛下,添件衣服吧。”
眼见这秋雨说下就下来了,内侍连忙拿来披风给央祁披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陛下可要当心身子,别着凉了。”
央祁配合的将衣服披在身上,才继续埋头在书案间。
只是那蹙紧的眉头迟迟都没有松开。
若丁薄行此刻知道他的术法带来了这样无端的猜想,怕是要发笑。
这修炼法术的无心之举怎么就能干扰到一国命运呢。
央祁也不曾想到,他只是顺道夹杂了两本术法之书送给丁薄行以开拓技能罢了。
哪里能想到丁薄行的领悟能力,如此之强。
唯一看透这一切的人就是国师,可他有自己的想法,看透却不说透。
......
这风雨雷电的术法丁薄行已是掌握的熟练,自行练习一遍之后,看着窗外的风雨相加的天气很是助眠,便自行躺好睡觉去了。
很快便鼾声震天响。
等到接近午夜的时候。
在一片嘈杂的雨声中间却夹杂着一声异响。
丁薄行立刻睁开了眼睛盯着床顶。
屏气凝神的去倾听着窗户那边传来的声音。
“这次又会是什么?”
“倒头女鬼。”
“无头女尸。”
“或者是别的什么没有见过的鬼怪。”
窗户边的异响一直没有停止,按照丁薄行的分析应该是有人开了窗户进来又关了窗户。
尚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鬼怪,但丁薄行还是将手伸进了枕头下面。
一把握住了枕头下放着的发簪。
他原本在地府的时候是不擅用法器的。
按照惯例,每个当差的人都会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法器。
当河童让他去库房搜寻的时候,他只粗略的看了一下,便随手挑了一把。
但拿归拿,他却从未使用过,也并不能领略这其中的奥义。
是这些日子的学习,才让他逐渐对法器产生了兴趣。
这才因地制宜的寻摸了一件趁手的工具,为自己打造了这把玉簪宝剑。
这玉簪宝剑平日里是玉簪形状可以戴在头上,是个很好的隐藏。
等需要的时候便可以拿在手中幻化成一把剑的形状。
他一手提着剑,另一手悄悄地掀起床帐,悄悄地靠上前去看着窗户的方向
殿内没有烛光的映射,但是借着外面闪电偶尔带进来的一瞬间的亮光。
还是可以看到窗户方向分明有一人影扒着窗户翻了进来。
不过这身形看起来不太对。
若是旁人在这浓重的夜色里,自然是不能轻松视物的。
但丁薄行不一样,他所拥有的阴阳眼自是可以让他在夜间轻松地辨别一切事物。
他越看越觉得那背对着窗户所站立着的人。
那身形,那姿态,分明不就是国师本人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立马扔下了手中的法器。
一把撩开帘子便朝窗户边跑去。
国师这边翻进来之后,刚回身将窗户关上。
等转过身来的时候,便同丁薄行撞了个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