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刚想走，就被胤祺挡住了，胤祺这几年有点发福，顶着个不算大的肚腩，配上他那张常年挂着笑容的脸，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个和善人儿。
“九弟去哪里?咱们兄弟几个问你借点钱都不愿意?刚刚我可看见了，你派人给二哥和八弟送了银子。”
二哥，胤祺还可以忍，毕竟二哥是第一个支持胤禟做生意的人，但是胤禩，他凭什么啊，自己才是胤禟的亲哥。
胤禟咬了咬牙对着李尽忠说道：“给三位阿哥拿银子去。”
胤祺看了看胤禟桌子上的果干，还不忘分给十三十四，三人拿完银子就一溜烟全走了，连个背影都没给胤禟留下，胤禟痛骂几人冷血无情。
……
不过那边胤禩要债的路也不是很顺利，遇到的第一个难点是他平日里的形象太好了，大家看到他都不甚害怕。
甚至有些平常跟胤禩关系好的，见胤禩来要账反倒松了口气。
比如说这个柯扎哈，见胤禩来了还让仆人上了一杯茶，像胤禩抱怨道：“唉，当年圣上说体谅家父辛苦，允许老臣向国库借银子，家父才借了一点。如今咱们府中早已经没落了，哪里能还上这些银子。”
这也不假，有些人府中青黄不接，族中子弟没有大出息的人比比皆是。
柯扎哈还把自己几个孩子都叫出来了，“就奴才这点俸禄，养这几个孩子都困难，实在无力还银子了。”
胤禩看柯扎哈这样，也不好意思提还钱的事了。
胤禩这一去，年纪大的老臣无一不哭诉，年纪小的就说父辈去了，没落了还不上了，要了一天债，就佟家和郭络罗家主动还上了银子，阿哥里也只有太子跟胤禟还上了。
康熙给的期限是三日，除了胤禩自己的门人，要上来的银子连一成都不到，康熙很是失望，“老八，朕把这事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办的?”
“如果靠你，怕是朕有生之年都要不回这笔银子了。”
要胤礽说，这事就是老爷子自己造的孽，现在指望儿子补这个烂窟窿。
不过康熙一开始也没指望胤禩能要回来，刚柔并济，‘柔’就是胤禩，现在轮到‘刚’出场了，胤禛替代胤禩成为了催债的人。
当初胤禛被胤礽派去户部，每个大臣借银子的理由都记下来了。
胤禛催缴绝不像胤禩那般讲道理，拿着账本第一站就去了胤褆的府上，胤褆战功赫赫，又是诸皇子之首，用来杀鸡儆猴是没错的。
直郡王府中，胤褆早已经把二十万两银子摆在府里了，这钱还是胤礽自掏的腰包。
胤褆觉得自己劳苦功高，而且还有四个女儿的嫁妆要准备，怎么可能主动还钱。
不过胤礽特意交代了老四一来催债，就要立刻还上，不能给胤禛没脸，胤褆也不会好心在这里喝茶等他了。
“真是的，要不是怕保成生气，爷能这么憋屈。”
胤褆知道这债老爷子是非收不可的，原本胤禩来他这里都没要到，胤禩还养在惠妃名下，和他也算是半个兄弟。
胤褆没打算赖账，想着为难一下要账的人还是可以的，没想到胤礽下了死命令。
胤禛一到，就看见大哥在心情不好的喝着茶，心思一转就知道大哥为啥生气了。
“看来大哥的银子早已经准备好了，回头弟弟禀告皇阿玛，皇阿玛一定会嘉奖大哥的。”
胤褆想谁要老爷子的嘉奖啊，不能吃不能喝的，不过还是让身边的人帮胤禛一起把银子抬到户部。
有胤褆开头，剩下的阿哥也不敢摆谱，如数都交了，大臣看四阿哥连自己大哥的钱都敢要，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胤禛对照名单一个一个对过去，一家一家要。
这个推托父亲生病了没银子，胤禛当场请太医来看看，到底生了什么病，花那么多银子，凡是家中有金银或是贵重的摆件全被胤禛拖去户部抵债了。
一时间京城里的人看到四阿哥这个冷面阎王就开始跑。
胤禛还派人在古玩店，青楼埋伏这些大臣，如果有人去了不还钱，第二天，胤禛就上折子给康熙，让他们的老脸都丢尽了，一时间真被胤禛要回来点钱。
胤禛要债颇有成效，还受到了康熙的夸奖，不过胤禛并不开心，后面大臣有了防备之心，要账就更困难了，现在只是他出其不意罢了。
胤禛刚回到府中，就看见乌拉那拉氏迎了过来，“福晋，可是有要事?”
四福晋是个大方得体的人，因着其年岁不大，四爷又和太子爷关系好，太子妃很是照顾四福晋。
不过四福晋一般都在内院，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到门口等他。
“爷，太子殿下带着弘皙阿哥在前院等着您好久了。”
胤禛笑道：“二哥居然来了，福晋，中午吩咐厨房做一个笋片炒肉，二哥喜欢吃，再上个栗子糕。”
前院，半大弘皙哄着在地上爬的弘晖，胤礽自己却在一旁嗑瓜子。
胤禛来的时候还带了些冷风进来，看着懂事的弘皙，无奈道：“二哥，你也对弘皙好一点。”
胤礽将何玉柱剥好的瓜子仁扔进嘴里道：“孤哪里对他不好了?”
弘皙看着胤禛开心道：“四叔。”
“唉，咱们弘皙又长高了。”胤禛抱起弘皙道。
胤礽二十一岁才有的弘皙，而太子妃跟胤礽的年纪也差不多。
可是胤禛的福晋十四岁跟胤禛成亲，十六岁就生下弘晖。弘晖自出生起，身子就不太好。
这屋子里也是，现在并不算太冷，不过胤礽还是吩咐人把所有窗户都关起来了。
胤礽开口道：“今日要回来多少银子？那些老顽固好对付吗？”
胤禛坐在胤礽的旁边道：“如今也就要回了两成。”
胤礽看着胤禛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笑道：“小四，你这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有皱纹了。”
“二哥，你又拿我寻开心！”
“好，好，好，今日孤是想你了才出宫来的，咱们不谈公事。”
胤礽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才离开。乾清宫内，康熙今日心情算不上明朗，对着梁九功道：“你说朕是不是年纪大了，保成跟弘皙也不过就一天不在朕身边，朕居然有些不自在。”
梁九功心想哪里是不自在，没过一会就往门口看看，不然就是询问小太监太子回来没，这根本就是离不开太子了。
“皇上，夜深了，快休息吧，明日太子就带着弘皙阿哥回来了。”
康熙盖上被子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