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琴并不打算在她父亲的话题上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踩灭了烟头说道:“他干什么跟我有关系吗?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到时候自然你就知道了。”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说着便朝山下走去。
徐爽瞟了一眼她上下起伏的性感背影,咧咧嘴不屑哼了一声,这才跟了上去。
回到家中时,李明康早已经回来睡下,庄小琴回了里屋,而徐爽则进了茅草屋。
其实这个茅屋是父亲特地给徐爽准备的,如果徐乐和徐舒放假回来,就是他们弟兄两个的卧室,所以在修建茅屋的时候,徐庆丰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徐乐曾经发过牢骚,却被徐庆丰的一句话给说的哑口无言。
“你妹妹还能在家住几年,你当哥哥的就不能让着她点?”
对于徐庆丰的做法,徐爽是赞成的,因为作为大哥,最疼的就是这唯一的妹妹了。
推开门,徐爽一眼就看到了袁强正坐在床边洗脚,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老妈特意给几位领导准备的。
身为李明康的头号秘书,当然也不能把袁强拉下,在徐爽面前,都算是领导。
按理说,无论走到哪里,当秘书的就得鞍前马后伺候着,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这些都很考验一个做秘书的勤奋和眼力。
能从秘书岗位走出来的,哪一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一方要员。
用领导的话说就是:在条条上做的好了,你才能到块块上再历练一番,经过了条条块块,才算是真正熬出头了。
可话虽然这么说,真正能在秘书岗位上熬出头的,那绝对是大浪淘沙凤毛麟角的存在。
就拿袁强和陈柏敬的秘书来作对比,两个人虽然都是领导秘书,可偏偏李明康的职权要比陈柏敬高半头,那就只能委屈陈柏敬把自己的秘书支开,只留袁强在身边。
所谓领导们之间的斗争,就是秘书们的斗争,这话一点都不假。
很显然,袁强就是秘书中的胜利者,起码目前来看,他是跟对了一个好领导,才有今天的略胜一筹。
人无论白天做的再出色,到了晚上总会有打盹的时候,这一点徐爽可以理解。
不过想起老妈一盆一盆地帮这些所谓的领导,端洗脚水的时候,徐爽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特别不是滋味。
李明康和陈柏敬也就算了,你一个当秘书的怎么也能跟着享受起和领导一样的同等待遇?
这是一个秘书最大的失职。
徐爽不知道李明康怎么看他的,但起码现在他看徐爽的眼神,就带有不屑。
“吆,袁秘书这么早就准备睡啊?”
即使心里不舒服,但徐爽仍然要笑着和他打招呼。
来者是,徐爽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小气。
袁强一边擦着脚,随手将擦脚布丢在了地上。
“是啊,来到这山里,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不早点睡也实在无聊,再说走了一天山路,也确实累了。”
徐爽心里冷哼道:“说的还露了一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最能看见人心险恶。”
“说的是,那你早点睡吧,我看会书。”
随口答应了一声,徐爽便坐在了弟弟的书桌前,拿起了那本看了一半的《遥远的救世主》。
“嗬,你还看这本书啊,看得懂吗?”
袁强瞄了一眼,语气中好像是在嘲讽徐爽这样的小人物,就不要故意在自己面前往脸上贴金了。
身为秘书,博览群书这是基本功,如果阅读量不够,领导有时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都得想半天。
但他忘了,徐爽曾经也是一名领导秘书,虽然级别不如袁强,可也是徐爽一步步爬到的位置,袁强也只是赢在了起跑线而已,没什么可自豪的。
这本书是徐爽要求弟弟没事在家看的,但自己早已倒背如流。
他的话好像刺激到了徐爽的自尊心,于是徐爽轻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听您这话,您是已经看懂了?”
袁强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晃悠着望着屋顶说:“这本书是神秘女作家豆豆的三部曲之一,很不巧,鄙人全都看过,感觉,很一般。”
“那我倒要讨教讨教了。”徐爽饶有兴趣地回转过身,看向袁强。
袁强用下眼皮瞄了一眼徐爽。
“问吧。”
徐爽合上书,对袁强认真地问道:“那请问袁秘书,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救世主?”
徐爽一开口,就带着目的来的,这个问题明显十分尖锐,这让袁强瞬间就感受到了徐爽的敌意。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县局副局长都搞不定的话,他这个秘书也显得太水了。
于是一个激灵,袁强坐起身,看看徐爽的眼神,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很好,他这是在发起挑战!
“救世主本身就是个笑话,只不过是上层社会骗老百姓罢了,老百姓最需要救的,就是他们自己。”
“袁秘书的意思是这世界没有救世主了?”
袁强两手一摊:“本来就没有。”
徐爽点头:“好,那我请问,您所说的上层社会可有具体指向?”
“这还用问吗?资本家、政治家这些都是上层社会。”
徐爽蹙眉沉思道:“那照您这么说,老百姓和上层社会是不可能实现身份互换,或者阶层跨越了?”
袁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正如你所说的,寒门再难出贵子,这是一个道理。”
徐爽呵呵一笑摇摇头:“您的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
袁强眉头一皱:“你这是在反对自己言论了?”
“不。”徐爽站起身,拿起书,踱步到了袁强的面前。
“你可能误会寒门贵子的真正含义了,同时也在告诉我,你所认知的社会,正是我所说的病态社会,虽然有一点现实,但这不是真正的观规律。”
徐爽缓缓抬起书,在袁强面前晃了晃,袁强望着书名,一下子竟然无言以对。
看到他的表情,徐爽呼哧一笑,放下书道:“不好意思,可能我说的比较深奥,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帮你深入解读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观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