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一声声的叫喊,都没有换来林未晞半点的回应。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恬静的脸颊略显苍白。
“未晞,醒醒,别睡了,”秦淮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连指尖都是颤抖的,轻轻的探到她的鼻翼下,心惊,更是大声呼唤她,“未晞快醒醒,别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睡了,求求你了,别走。”
他眼眶猩红,声音嘶哑,紧紧的抱着她,仿佛一撒手她就会不见了。
“林未晞,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要陪我白头到老的,未晞你不能丢下我,我和儿子都不能没有你……”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哀痛的呼喊声并没有换来她的半点回应。
“求求你了,”秦淮胡乱擦了把眼泪,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未晞,求求你,别走。”
“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我保证,只要你醒过来,”
秦淮哽咽出声,“你要是离开了,我该怎么办?你不能这么自私,未晞你看看我,我是秦淮啊!”
他发疯了似的抱紧她,似乎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当中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唔……”
怀里的人似乎都动了下。
秦淮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一些距离,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
只见她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秦淮,你刚刚,抱疼我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一点点小娇嗔,此时听在他的耳朵里简直如同。
他心中狂喜,失而复得让他想要大笑。
林未晞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泪痕,她伸手轻轻的触碰他的脸颊,气息犹如吐丝:“秦淮,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别说这个字,”秦淮现在听不得这个字眼,这个字太可怕,就连他也怕了,他抱着她,“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听到她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只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期盼的那样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糟糕。
林未晞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是一天,有时候醒来都已经是下午。
每一次秦淮哪里都不去,就在她床边守着,林未晞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眼底的血丝。
每每她都心疼的紧,让他去睡觉,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推脱。
她知道他是害怕她在睡梦中就离开了,所以每当她睡着的时候,从不敢离开半分,只有当她醒过来,他才如释重负,轻轻的舒一口气。
这天下午,林未晞醒来,就看到他坐在她的床榻边,手里握着她的手,看着窗外走神。
林未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醒了?”秦淮感受到动静,忙回头看她,“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帮她半坐起来,后面给她放上软垫,让她靠着舒服点。
“你的嘴角怎么了?”
林未晞蹙眉,看着他嘴角的淤青。
秦淮眼神闪躲,去给她端来了粥:“不小心摔了一脚,你可不许嫌弃我。”
林未晞自然是不相信的,谁摔跤能摔倒嘴角上去。
“吃点东西吧。”
秦淮把一直热着的粥端过来,拿勺子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秦淮无奈:“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下午睡着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她像是没有饿的感觉一般,只是看着他嘴角的淤青。
“……信墨他,他知道了。”
秦淮只好说了实话。
今天早上,林信墨来了,她的病一直是瞒着他的,但是林信墨还是看出了不对劲,谁家着凉会那么长时间缠绵病榻,一直不好,最近又嗜睡,他来三趟得有两趟都是在睡觉。
这根本就瞒不住,秦淮也没有心情瞒他,林信墨知道真相之后自然是惊愕不已,随后又气秦淮保护不好他姐,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就动了手。
“放心,我没还手。”
秦淮见她眼眶有些红,故意道。
只是他一笑,牵扯到了嘴角,疼的嘶了一声。
林未晞心疼的看着他:“你傻啊,都不知躲开的吗?”
他的嘴角淤青的厉害,可见信墨当时也是下了狠手,这人躲都不知躲,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拳。
“未晞,不止是信墨怨我护不住你,”秦淮看着她,“我自己也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当林信墨出手的时候,他是可以躲开的,只是他没有躲,而是闭上了眼睛,生生挨住了。
“秦淮,不怪你,”林未晞轻轻的握着他的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命该如此,跟你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的。”
秦淮垂眸,口中苦涩,怎么会没有关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我饿了,快点喂我喝粥吧。”
林未晞故意皱皱鼻尖说道。
“好。”
秦淮顾不上别的,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这粥熬的时间长,软软糯糯的,不会伤胃。
只是林未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不想让他担心,还是吃了半碗。
见她不吃了,秦淮看着剩了半碗的粥,眼睛发涩,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现在却连一碗粥都吃不下。
“秦淮,外面天气看着挺好的。”
林未晞没有看到他的异样,目光看向了窗外。
入秋的天气不冷不躁,淡淡微风拂过,很是惬意。
“陪我出去看看吧,我都好久没有出门了。”
林未晞扯扯他的袖子。
自从她开始嗜睡,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候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别说是下去走路了,就是呼吸她都觉得累。
只是今天倒是来了兴致,央求他想要出去看看。
“好,我先把躺椅给你准备好。”
家里的躺椅很大,秦淮把它搬到院子里,之后又回来想要抱起她,却被她制止了。
“你扶我起来。”
秦淮有一丝迟疑,但也不忍心打破她眼中的希冀,半蹲下帮她穿好鞋袜,又给她披了件披风。
“先等等,”林未晞路过梳妆台,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唇瓣也是半点血色都没有,她皱皱眉,“我想涂胭脂。”
秦淮看向那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有些迟疑:“那些东西会不会不好?”
“我想涂胭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