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真和方君寿坐在花厅里，面面相觑。
昨儿方夫人让丫鬟通知了一声方君寿，但那时方君寿正在帮方县令写折子，一时抽不出空来，便约了休沐日再行讨论。
今日便是休沐日，姚韫真到了方府，却不见方夫人，只见方君寿。
姚韫真：？
方君寿习惯了自己娘的行事作风，委婉道：“娘一向不爱打理俗务，她去财神庙里求庇佑了，对肥皂生意还是看重的。”
姚韫真翻译了一下他的话，我娘，玩去了，不是怠慢你，而是她不爱操心。
难怪方巧蝶一开始也不擅长打理铺子，原来是和方夫人学的。
姚韫真忽然有点理解方家伯父伯母为什么要接方巧蝶回京了，方县令夫妻委实不够靠谱啊。
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生意，姚韫真决定抛开细枝末节，“无妨，只消能确定好事情即可。方公子，肥皂你可看过了？据我多次实验……”
她把自己关于肥皂的计划娓娓道来，顺便附上一份作坊和铺子的规划。
方君寿一一看过，和她仔仔细细地敲定了作坊、人手和铺子的相关事宜，同时确认了干股分成。
为了保证肥皂配方不外泄，参与制作的一应人等都必须可靠，作坊也得保密性强，铺子的话，方君寿手中就有合适的，以上都由方家提供。
姚韫真则需要负责铺子的运营规划，后续如果畅销，那么她得跟上香皂的配方改良和制作。
两人把该确定的都确定下来，浑不知时光如水，转瞬即逝，恍然间暮色已至，方夫人派来的丫鬟请人去用饭。
姚韫真起身，舒展了下胳膊，“好了，方公子，该定的都定了，再有旁的，只管来寻我就是。”
方君寿收起身前的纸张，微微颔首，“好，至于干股契书等，来日会有人跟你去县衙签下。”
方县令到底是个官身，方夫人和方君寿作为他的家眷，不好亲自出面，自要找可靠的人代为出面，方巧蝶那里亦是如此。
不过，他们不亲自出面，遇见了事端，却不会坐视不理，毕竟，铺子的收成还有方家一份。
姚韫真在方县令家用过晚饭，便打道回府，方君寿气地送她一程。
暮色四合，两人并几个丫鬟缓缓行走在长廊间，丫鬟们谨守分寸，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身后，方君寿提了一盏灯，在前头引路。
原本该由丫鬟小厮提灯的，方君寿把人赶了，自己来提。
姚韫真用手掩面，想要打个呵欠，结果没打出来，她正打算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方君寿冷不丁出声了。
“姚姑娘，肥皂生意为何不先来找我？”
还以为你发现我没打出哈欠来，就问这事儿啊？
姚韫真虚惊一场，不假思索道：“你日理万机啊，不好打扰你，方大人那里不是还要你帮忙么？”
方君寿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姚韫真离他不近，没听清楚，只听见他说：“……不是打扰。”
不是打扰？那敢情好！下回有合伙生意还找你。
姚韫真十分满意方君寿这个合作对象，人聪明，做事也有条理，讲公道，不会因为地位高就欺负人。
“方公子，这回生意要是不错的话，我们下次再合作啊！”姚韫真乐呵呵地道。
一阵凉风拂过，风中隐约飘来不知何人的叹息声，姚韫真听得不真切，无法确定。
……方府不会闹鬼吧？
她有点怀疑，还没试探着问问方君寿，便听到他答了一句，“好，这是姚姑娘所愿，自然可以。”
姚韫真就没琢磨闹鬼这事儿了，她开始想起下一桩合作的生意来。
穿越者们一般都做点什么生意？火锅？猪下水？
回头去市场调研调研，姚韫真心中思量。
她搭乘方府马车回了姚家，一进门，就见姚士弘正提溜着一块肥皂研究。
姚韫真蹙了蹙眉心，走过去发问，“这肥皂怎的了？你为何一直瞧它？”
姚士弘见她来了，露出一丝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事儿，我就看看……韫真，这是不是你未来要卖的东西？你打算几时开铺子？还缺钱吗？缺钱的话，为父这里还有点儿，你拿去用。”
姚士弘会如此好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姚韫真将信将疑地瞅了他一眼，“当真？借给我？几分利息？”
“嗐！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两家话？要什么利息，干股给我分上一半就好了。”姚士弘嗔怪地瞥了瞥她。
姚韫真了悟，原来他打的是分成的主意啊，难怪今天一反常态，主动要出钱投资。
“可惜啊，你说的太迟了，我已经同方夫人说好了。”姚韫真表面遗憾地说。
姚士弘的笑脸立即耷拉下来，“你个败家的女娃，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既然方夫人插手了，他就别想了，为了钱得罪方县令，不值当。
姚韫真点了点肥皂，“问你干什么？你知道这肥皂要投入多少钱吗？你的那点钱也不够啊，还是多攒攒，留好科举的盘缠吧。”
姚士弘不屑道：“不就皂荚那点东西？还能有什么？”
姚韫真摊了摊手，“好啊，那你就用皂荚做去吧，能做出来算你厉害。”
她才不会直接说出原材料来，就让姚士弘去猜吧。
方君寿的行动力很强，在姚韫真交了方子后，没几天就搞定了作坊和工人，让她实地去辅导一番肥皂制作。
姚韫真到了作坊，发现地方不错，够大，兼顾了隐蔽性。
她让匠人们按照方子流程制作，自己在旁边跟着指点，古代的匠人们相当聪慧，几乎没有出什么岔子，姚韫真只偶尔指导了几下，接着就放手让他们去做了。
三天后，第一批做的肥皂新鲜出炉，姚韫真拿起分割好的一块用了用，效果很好，清洗得足够干净。
她让匠人们再做了一批，心中到底放不下香皂，小小地做了一竹筒，不多做，放在那给大家展示也好。
说不准，还能挖掘一下隐藏顾。
作坊这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铺子那头姚韫真去瞅了一眼，地段和大小都无可挑剔。
跟方君寿合作，够省心！
铺子的名字他们没有特意起，只简单地用肥皂铺为名，盖因肥皂乃是南江县里独一份，无须旁的风雅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