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人年轻时,也曾期盼做女官,可惜本事不济,只能想想。
孔临安少时,便听他母亲说女官何等荣耀,天下男子,若是像太祖皇帝那样,愿意放权给自己的妻子,让妻子大放光彩,那才是真男子呢!
所以在孔临安的心底,一直都有个英姿飒爽、足智多谋的妻子的幻想。
林玉娘,便符合这一些。
可现在看到领队的女子,他忽然心下一动,不知为何,他迫切想看一看,这女子长什么模样。
“姑娘慢行!”
他大喊一声,夹紧了马肚子,促使马儿快跑。
终于,到了相宜身边。
“姑娘,你们是什么人?车上装的可是粮食?”
相宜闻言,朝他转过了脸。
四目相对,孔临安感觉呼吸变粗了些,一下下的,都落在了他耳边。
薛相宜?
怎么会?
他愣愣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大人小心!”后面人扶了他一把。
孔临安这才回神,急忙稳住了马儿。
看着相宜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他竟忘了质问她为何针对林玉娘,尤其是扫了一眼那些粮食后,他心头便大受震动,只是不敢相信。
“你不是应该在临州城吗?怎么出来了?”
相宜没理会他,调转方向,去检查后面的粮车。
孔临安心中已经有数,他们会相遇绝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早知他筹粮会出问题,所以提前为他准备了粮食,助他度过难关,就像当年她寄钱去凉州,让他自购药材一样。
为了筹粮,他本就心力憔悴,这两日更是忐忑难安,骤见相宜这般,心中百感交集。
再想想,相宜一个弱女子,竟然能猜到他筹粮不顺,还亲自送来粮食。
其实,她也算有才,还算重情。
他骑马跟上相宜,说:“这些粮食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相宜挑眉,终于理会他了。
“孔大人想跟我买粮?”
孔临安知道她必定要挖苦自己,说:“你放心,不管多少钱,日后我都会还给你。”
相宜:“赊账?”
“……”
她挥了挥马鞭,说:“小本买卖,概不赊欠!”
孔临安语塞。
他犹豫片刻,上前道:“这些日子你独自在外头,可曾想通了?”
相宜:?
孔临安:“若你当初不闹那么大,现如今我和玉娘在外奔波,你便能为我们安定后宅,咱们一家人别提多幸福。”
相宜怀疑他喝多了。
孔临安自顾自道:“这批粮食算我欠你的,日后我一定补偿给你。等回了京,咱们可以再成一次亲,你依旧是孔家妇。”
相宜:“……”
他是疯了吗?
她用看傻子的眼神将孔临安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回了队伍前列。
孔临安见她没拒绝,便料定她是同意了。
队伍最前面,胡四问相宜:“姑娘,他是何人?”
相宜说:“蠢人。”
不仅蠢,还喜欢多想。
说话间,已经到了临州城下。
还没进城,便听到里面喊声震天,似有人撞门。
守城官兵忙于应付,半晌才发现城外有人,喊道:“城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