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庶女庭悦 > 番外:施斯儒19
    女皇将大皇子和住在后宫的小郡王沈弘基都挪到立政殿东边的大吉殿一起养,大到开蒙授课的文武先生,小到伺候的婢女内侍,都是同一批人,区别就是大皇子住在殿东寝,小郡王住在殿西寝。

    他对朝政半点兴趣都没有,后来女皇越来越忙,还因为嘉禾小郡主的婚事和她大吵了好几架,指着她骂朕最近没空,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要嫁谁就嫁谁,以后受委屈了别来找朕哭!

    她真的没空,送走了契丹三王子耶律平,给蒙舍诏加急送了好些国书,每天忙着去京郊大营亲自操兵选将。

    陛下御驾亲征启程前夕在立政殿传了他侍寝,但凡传他必睡荤觉的女皇难得叫婢女先将灯吹了,在昏沉的漆幕里与他隔着衣衫紧紧拥着,在他耳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等朕回来,就准备要几个孩子。”

    他呆住了,没明白为什么,所以他只点头应声,陛下做主便是。

    后来女皇亲征高句丽,本来就冷清的宫城骤然变得更冷清了,侍君们在陛下的耳濡目染下艺术水平逐渐有了略微提升,有几个人退出牌桌,开始玩手谈了。

    在御花园领小郡王玩的许知年见到抱琴路过的他连忙挥手,喊道:“嘿!施小弟!”

    他怔了怔,对着小郡王和她都拱了拱手,道:“许将军怎么在这?”

    手里拿了陀螺鞭子的许知年嗨了一声:“还能干嘛,帮妤妹带小孩儿呗!”

    “大皇子殿下呢。”他见小郡王在小台子上抽小陀螺抽得认真,开口问。

    许知年听到此问无奈地吁口气:“去楚家了,我明儿再派人把他接回来,唉,陛下也是没了法子,我跟她说小孩儿不听话你逼他听你的啊,她和我说什么你以为我是我爹啊,当小孩儿能有几年,纵纵吧,好嘛,纵到她这回去高句丽就没带多少人,我每天担心死了。”

    许知年在宫里管禁卫,白日偶尔带着大皇子和小郡王并着他们的侍读在宫里玩,夜里还要领人巡夜,偶尔碰上了俩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她还动不动意有所指地让施斯儒有空多请几个太医给他诊诊脉,她看如今这局面,妤妹也是再生几个的好。

    她要头一个孩子时就要得艰难,生得艰难,把两个孩子放在前宫,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叫一样的人一样的教养,先把局面给稳住,不然她在前头打仗,后头再为了俩孩子闹起来不成。

    你都不知道恒山王常山王还有三王爷四王爷全都死了陛下有多怕,薛保、方涣他们几个当时全都在劝陛下在辰门就把小郡王给杀了,可万一跟以前似的有个万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总算在长日寂寂的宫城里想明白了为什么,前朝不稳,女帝御驾亲征,支持小郡王的世家官员天天巴不得大皇子死,支持大皇子的官员也有好些巴不得小郡王死的。

    但对女皇的私心来说,这俩孩子都是沈家血脉,只与她有亲疏远近罢了,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承国祚,可前头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只有再生几个孩子,才能有底气把小郡王当个郡王来养。

    她将来要产育的孩子,甚至有一大半是为了保好已出生的大皇子将来的太子位而生的,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奈,那个小孩儿连母亲身边的男人都受不了,怕更受不了母亲肚子大起来,和别人产育新嗣吧。

    他自己都要拐弯来拐弯去才能想明白陛下是为了自个生的,为了江山生的,更何况就毛豆点大的小孩儿。

    陛下从高句丽亲征回来,没过两月就收到了蒙舍诏在天朝将士的支持下统一六诏征服洱海,六王子正式登基为国君的消息,他母亲的好朋友王氏的儿子段岐山在那场大战中大放异彩,二十出头就有了世袭的侯位。

    他挺为王氏高兴的。没过多久,他陪陛下接回了在陆家受委屈的嘉禾小郡主,也看到了女皇手腕上为给齐国公于国怀做药引亲取腕血落下的浅浅刀口。

    女皇从高句丽回来就断了避子汤,她自己下定的决心,她的孩儿是为江山诞育的,她的孩儿就是朝政,他对朝政没兴趣。

    他头回意识到居然还有人莫名其妙地针对他时特别疑惑,南诏国君进京,女皇在驿馆和他喝的稀里糊涂,许申蓬和秦义节把她护送回立政殿,结果她睡了个醉觉起来莫名其妙地要他这两天带点人来立政殿和她请安。

    然后,在立政殿和陛下败坏斯文的异牟宜,因为他太像楚奚越和女皇吵了一架,他当时在边上看戏,想的只有,呵,像个屁。

    女皇拿着剑在在殿外就要削了异牟宜,你管朕找什么样的男人,成功把来抓老公奸的南诏王后吓到早产,殿内外进进出出端水端盆,他和陛下行了跪安就领人回去了。

    他真无所谓她枕边睡了谁,皇太女的床榻,紫兰台的床榻,乃至于各个寝殿的床榻,又有多少男人与她交好鱼水尝欢,他真不在乎。

    他与她本就不同,他不过是造物主随手播在泥里的小小种子,而她是万类竞长都需要的太阳,她从未将任何一个陪她枕榻的男人放在眼里,他自己也好,后宫其他的侍君也好,乃至那日的异牟宜,近来的沈国怀,她从没放在眼里过。

    他不过她的一个消遣,他老早看明白了。

    他对她好,欢喜妥帖她,对她上上心,也不过他兴致起来觉得伺候她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且在她哭的时候递块帕子,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背,笑的时候恭维两句,秋季做些木樨香露,学些琴箫做茶陪她风雅,也不算什么极费力的事。

    再而言之,光在她身边,在她身上花些心思,他就已能自得其乐,无须她非得给他什么,回他什么的。

    他也从未想过如果不做侍君,他这么个公子哥会娶个什么样的娘子与他平平缓缓地度过一生,上天入地这么多的女人,他也确然只觉得陛下最有意思,既做不得她麾下好将好相,就与她做些世俗事吧。

    南诏王后在立政殿坐月子,女皇和她也认识,趁着人家状态不错俩女人大骂某些男人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当晚他被传去东寝阁侍寝,怀着好奇的和不问白不问的心情,他问陛下小君像楚驸马吗。

    女皇狐疑地上下扫了他几眼,道,像个屁。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