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庶女庭悦 > 番外:施斯儒14
    “小君自个想来的。”他轻轻回复,也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沈妤用指尖随便点了下口脂,从镜台的凳前转身仰头看垂眸的他,信自托起他的一只手,将剩下的口脂抹在他手背上。

    他身子陡然震了震。

    沈妤的个子乃至身形都十分强硕,与他完全可平视,贴身的蚕丝裙顺溜而下,她兀自引着他的手往寝阁进间的小琴房走,琴房有紫檀木长琴桌,上头摆了张她自个用的焦尾式琴,她顺手拿了个蒲团,示意他往自己身边坐了。

    她端身坐于琴前,摆出一个抚琴的架势就微微闭上眼睛,剔摘拥按点徽勾品间,绵绵若诉的琴声从她指尖淌落缓缓淌落:“几岁了?”

    他收腿端坐,殿内烛火映着她的睫毛微微发亮:“上个月满的十九。”

    沈妤颔首表示明白:“家里给你备通房没有?”

    他怔了怔,摇头:“没有。”

    “十九还没有啊。”她勾唇笑着摇了摇头,“施伯把小子管得忒严了。”

    他仔细端详她因为披刀用弓乃至握笔批文,只留浅浅指甲的宽长手指在琴弦间跳跃,温声温气道:“祖父说女色丧志,所以家中男儿八岁后就不准身边有亲近婢女了。”

    沈妤指背在琴面大扫,忽有山雨之势,问道:“学过琴吗?”

    “跟着先生学过三两曲,但也混忘了。”他释然地摇摇首,“比不得殿下,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排兵处政皆不在话下,还能有一手如此好的琴。”

    “无妨,不欢喜的事莫要强求自个欢喜。”她手轻轻顿住,从蒲团上站起,示意他与自己换个位置,“先抚奏两下给本宫听听。”

    他愣了愣,与她换了位置后几次提手又放下,沈妤在他身边挥袖而坐,道:“本宫不会笑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敞开身怀,肩膀却被她双手用力压了下,皇太女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肩莫耸起。”

    吐息喷在耳廓的那一瞬,他只觉满身都悄悄抖了个机灵,轻轻应了声是,断断续续稀里破碎地按着昔年记忆奏了首万物竞化的《玄默》。

    沈妤趁着他抚奏时轻轻站起,与他隔琴相对而坐,他自觉本事不足,扫面收尾后歉疚道:“扰殿下清听了。”

    她哼笑了下,食指伸去勾起他的下颌,望着他还有些少年气的面阔眉眼微弯:“施伯是真疼我。”

    “祖父说殿下宫里缺个家世贵重的,小君自个也愿意,就来了。”他被迫将头抬起,皇太女身处朝堂之中,利害关系看得怕要比旁人通透百倍,何须藏着掖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算计呢。

    沈妤放开他:“本宫手底下那些人自然愿意把儿子给我,我不想要罢了。”

    “为何?”他怔了怔。

    “后宫清净些,好管。”沈妤随意倒着抚勾两下琴弦,“且本宫和他们关系太好,同生共死同吃同住的,弄个他们的儿子在身边伺候奇奇怪怪的,韩祁倒说过他给我挑几个他觉得俊的给我送过来,我让他省点心,把兵先给本宫操好了。”

    “知年阿姊同小君说过,韩将军选倌儿眼光顶好,还帮她引荐过几个,殿下这也不肯吗?”他静静问道,眼前女人在传闻中杀伐果决,然如今真到了私底下,总觉她有时也蛮小孩子气的。

    沈妤嗤笑:“他?他喜欢秦义节那样的!老匹夫欢喜小匹夫,我跟他喜欢不到一块去!”

    他将手轻轻搭在桌角,好笑地摇摇头:“那小君与秦将军像吗?”

    “你不一样,你不是自个甘愿来的吗?”她偏头端详了下他有些发红的面,忽然略挺上身附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他有些惊异地瞪大了眼,被亲以后脑子轰然大响,有些无措地将手收放在腿边:“殿下莫笑我了。”

    东宫寝阁布景端华,她轻撑了下琴桌站起,而后将手伸给反应慢了半拍的他示意起身,几樽司苑司送来百合放在各个小几小桌上散着淡郁,她的妆台前首饰脂粉不多,反倒在下头摆了个书夹,里边放了些她梳妆时可看看消遣的经论。

    婢女秋江和良吉见他们从琴室挽手出来,无声地跟在身后,寝阁的床榻所雕行龙栩栩如生,他总觉此情此景,眼前之人都有些不大真切。

    婢女小心翼翼地为他二人宽衣宽袜,秋江放下层层拢月纱帐,几个婢女正准备按着平日习惯将寝阁烛火尽数吹灭时,在榻间用指尖描绘他眉眼的沈妤顿顿发了话:“留两盏玉钩彩罩灯,还有,莫忘了备水。”

    秋江愣了下,连忙行礼道是,小心用剪子将烛火剪亮罩好放在榻边小几,领着婢女轻轻往后退了。

    他诧异地与侧躺在边上托着脑袋看他的女人对视,忽然眼睛被她用掌给蒙住了。

    沈妤左掌侧过盖住了他的双眼,欺身伏压而上,指尖划过他贴身的衬袍,右手慢慢悠悠去解他腰边的系扣的带子,他心口像突然压了块沉重的坠石,约莫觉着她边盖自己眼睛边要解衣裳实在辛苦,福灵心至地开口道:“殿下,小君可以把眼睛一直闭上的。”

    她噗嗤被逗乐,将手松开了,见着他还闭着眼睛,扣了下他的手:“睁开吧,你要起来下。”

    他微微睁开眼睛,皇太女的顺滑的蚕丝衬裙在烛火下映出莹莹的光,她跪坐在上,拉了下他的手要他起身,顺手就将他身上的衬衣腿了,而后当着他懵懂的面干了件很狂野的事。

    她将衣裳的长度比了下他的脑袋,十分顺手地从底部向上,哗啦几声,衣裳被她顺顺畅畅地撕出条缎带,而后招了招手要他凑过来,笑意融融地用缎带覆住了他的眼,从脑后系紧。

    他被她推着肩膀按下去的时候有些好笑地轻叹:“殿下当真勇冠三军。”

    “你说你眼睛上的这个?”她隔着缎带抚过他的眼,“本宫征战十载,出入战火间分毫未伤,但身边流血的人多了,扯块衣裳布料帮人包扎不过随手事。”

    他还想说两句征战十年未受半寸伤当真厉害,殿下亲自为将士包扎担得起天下人的皇太女这般发自内心的恭维话,结果刚想张嘴,就被她用指覆住了唇瓣,贴在他的耳廓轻声道:“嘘。”

    吻密密匝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