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觉陆云起说得没错,有些事自己确实比陆云起更通一点,回过身揽着他的脖子就准备亲,结果他他他他把庭悦拦住了,他说他还没说到钱夫人的事呢!
你懂不懂风情,你懂不懂风情啊你个臭直男!你跟我结婚是来说书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整啥有的没的啊!
算了,能怎么办,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
陆云起把她往枕衾里头带了带,庭悦靠在他胸膛里头哼哼唧唧的,他摸着她的下巴觉得好笑:“这枚络子我被越桃逼着配了三四日就收起来了,后头再配就是你入殿的那些年。”
庭悦努力拱了拱脑袋:“男子怎么可以主动配藕荷色的兜玉络子,多那个呀……”
陆云起捧着她的脸啄了啄,反问了一句:“男子为何不能用藕荷?”
……是哦,男人为什么就不能用粉色的东西了,对不起,她的美商不够开放,居然比不过一个古代人,告罪告罪。
“应当是你入殿那一两年吧,京中盛行男穿藕粉女穿青,这个你晓不晓得的?恭王每日变着花样地穿粉皂袍过来寻我,还送了我两件陪他一起穿着去西市玩过。”那会子他也不过十八九岁,也到了男子计较自己面貌俊俏不俊俏的时候了。
庭悦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居然真穿过粉色衣裳,似乎还穿得挺开心的,瞬间打开了她对直男上下限的认知,闷闷地喃了一句:“我都没见你穿过这个。”
陆云起拍着她的背:“平日披甲戴胄,穿藕粉容易惹灰,你入殿后释褐,也极少见你穿青碧了呀。其实说来也未必是你我那时不穿,只是见得少,见面了又是正席,自然是穿了也未曾见过。如今确然是日日都忙,恨不得直接披着官袍睡的。”
我朝低等官员着青色,庭悦入殿以后是谁都能猜到的前途无量,那时起家里做衣裳就不会给她做碧青的了,反倒宝蓝绛色之类的男子圆袍做了一大堆,她轻轻嗯声,仿佛在思索流水过的往事。
“你殿试那日穿的衣裳便是碧青的,武将在职不可配环佩,那日我却恰好配了这个空络子,后头便常用了,男穿藕粉女穿青嘛,虽那时明眼望过去徐化鲤怕是要把你掳走了,我偷偷欢喜一下你应当不算什么错处吧。”他似乎不大愿意让庭悦看自己的脸,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胸膛上听心跳,“是不是蛮小家子气的,现今想起来我那日应当直接翘了班赶走徐二自带着你骑马的。”
你还记挂这事呐,多早之前的了,她和徐化鲤那真是天高鸟阔啥都没有,除了留给庭悦一个真君子当如徐二的印象之外就没了。
庭悦拉了拉他的衣襟:“那后头呢,这东西怎么到守让姐姐手里的?”
陆云起面上一凝:“这个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同你说,实在是……你莫气啊……便是你入殿那年除夕,不是本定好由她领舞的,我在麟德殿外巡夜,她……她突然窜出来把我给抱住了,一边哭一边拽的。”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陆云起没继续往下说,庭悦记得那天她和太子听到过守让姑娘说什么自己不想入东宫做妾的墙角,后来隐隐约约也能猜出她是在和陆云起互诉衷肠。
当年她还以为守让姐姐情深似海陆云起你从了她又咋样呢是吧,合着那些话是抱着他说的呀,当时她和陆云起还很清白,你俩这不谈个恋爱像话吗!
“温香软玉在怀,美人又垂泪,陆将军当真不动心?”她搂着他不撒手,气呼呼地咬了一口。
陆云起捏了捏她的面颊,想想还是伸过去理了理她的发,轻声道:“那时心里已经有个往后会夸我温香软玉的女登徒子了。”
“范姑娘都窜出来抱你了,我当日对你胆子可没大到如此地步,她才是登徒子。”庭悦哼了一声,她在甘州那个啥的时候他俩都已经谈好久恋爱了好嘛!
陆云起用被子将两人覆住,在暖衾里头很认真地说:“这世上我只准你在我这做个登徒子,再奔浪都成,你也只准在我这登徒子,晓得了?”
呸!晓得个鬼!那你刚才还拦着我!
“我那时被她扰得日日头疼,说到底范姑娘也可怜,婚事被范夫人算计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还想过要把她嫁去给胡国公世子做填房……那日我死死挣开之后,就发觉那络子当被她顺走了。”陆云起见庭悦好歹没发火,才温温吞吞的继续说下去。
估计是范守让拿着这玩意跟她爹娘说自己和陆云起已经私定终身了,没过两日范夫人就递了外命妇的牒子要进宫,也不顾忌地直接来了禁卫府,指桑骂槐似的对着陆云起说了一大堆你癞蛤蟆莫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
旁边的几个同僚都快忍不住打上去,倒是陆云起念着范守让婚事被算了一道又一道,拦着那些同僚,一声不吭地全盘吸纳,忍不住了只说了句自己早就有心上人了,您还是省省心吧。
这孩子真的好善良又好可怜,庭悦要是碰上这事怕是会直接当着满是男人的禁卫府直接说是你家姑娘自己要上来贴我的,狗皮膏药似的推都推不走。
那范守让的名声就彻底玩完。
“她怎么抱你的?你回手拥她了没有?”庭悦伸手环紧他的腰身,“这么抱的?”
陆云起摇摇头:“拥她做什么,脱身都来不及……嗯,比你现今这样抱得再紧一些。”
庭悦又略略用了力:“这样?”
“再紧一些。”
“再紧你腰要断了!”
“男儿只为娇妻折腰,今日能否断腰也要看悦儿的本事。”
后面的事再说就有些登徒子了,陆云起,你下次必叫我爸爸,今天?今天你姑奶奶我累了。
眼看着秋去冬渐来,隔壁恭王妃范守清将将临盆,亲王元配嫡长将要出世,要行接子之礼,六尚女官有十几位都住在恭王府了。
礼部也已经从钦天监和礼部选好了卜士和吉士,日日斋戒沐浴,就等王妃临盆。
本来礼部还要派个当日执礼持典的人过来,然后沈弘宁就和女皇说这不隔壁清河郡王妃就是鸿胪寺的,到时候叫她过来持典,两家离得近,拍个门就到了,范守清还觉得此计甚妙,因为虽和悦姐姐姐妹变叔侄,但比起礼部派个的五十几岁的男子来府里住,自然不如庭悦住在隔壁随时能过来得好。
常大雅说得对,俩夫妻就是啥盖配啥锅,你俩还真会给侄媳找理由加班。
因为接子持典,庭悦开始茹素禁欲,陆云起心疼老婆,陪着她一起吃草,都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