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庶女庭悦 > 第一百六十章:好眠
    她自觉这样很丢人,因为他把她抱出去的时候还碰到了不明所以过来劝温宿吃了夜饭再忙的阿素。

    庭悦臊得要死,陆云起把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塞了塞,大大方方道:“这位小妃是来找你家王子的?他在里头呢。”

    然后昂首阔步地继续抱着她往外边走。

    “陆云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如今已是盛夏,他衣衫穿的薄,她攀住他的脖子,哼了一声。

    陆云起寻了个安静处将她放下,二人席地而坐,她不太敢抬头看他,低头随手在那边薅草。

    “楼大人贵人事忙,这些日子都不来找陆某。”他也没刻意要拘着她,见她的手一直在抓地上的草,自己也拔了两根递给她。

    庭悦依旧将脑袋垂着:“晓得陆将军这几日在休息,不敢打扰罢了。”

    其实,等过几日他们把该做的文书做完,就该回京了,回京后,她自要回去做那个风轻云淡偶尔有些无关清誉的小绯闻楼大人楼行止,陆云起呢,也要封王拜候,官运亨通。

    他们蜻蜓点水似的吻过,或许也仓促地爱过,现今这份胡七八糟的情扔在西边丢了就好,她故意躲着他的。

    从龟兹回京,脚程要个三两月,她已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再加上这路上几个月,够他二人割席后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了。

    陆云起见她一直闷闷地,也不点破,只轻轻地将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陆某又有些累了。”

    庭悦将手里黏着汗渍的青草丢掉,随意擦了擦手:“你枕着我睡一会?”

    他嗯了声,轻轻地将大脑袋放在庭悦摊平的腿上,整个人平躺着:“草原蚊虫多,悦儿记得帮忙掸掸。”

    “本官是你的苦劳力?”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感伤给压回去,对他笑了下。

    他眯起眼睛去抓她垂下来的一绺头发:“陆某借悦儿小憩片刻,一会叫人给你烤兔排吃。”

    她将他把弄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挥开,像哄小孩似的:“你要睡就睡,莫乱动,乖一点。”

    陆云起将手与她十指扣住,鼻腔里应了一句,而后闭上眼睛。

    她伸手去按他的脑袋,罢了罢了,随便吧,爱怎么样怎么样,他定然晓得他们是没结果的,他不负责又不舍得放开,自己纠结来纠结去的多没有意思,他渣她也渣不就成了。

    陆云起这人就是有病,庭悦以为他只是枕着自己腿眯一会,谁知道他真睡着了。

    她也没料到一个精壮汉子的脑袋居然这么重,把她的腿压麻以后,怎么推都不醒。

    她试探着去拍他的脸,不醒,然后去掐他的脖子,不醒,要不是这个人的身体还是热的,说他死翘翘了庭悦都信。

    正当她准备捏他鼻子闷他的时候,陆云起猛然睁了眼,对着庭悦背后道了一句:“殿下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庭悦被唬了个大跳,连忙回头,温宿什么时候站她后面的?

    “殿下怎么来了?”庭悦尴尬地仰头和温宿打了声招呼,又低头拍了两下陆云起,“夜深风露重,将军回帐子休息?”

    陆云起睡得迷迷瞪瞪,动作却很迅速,立刻翻身站起,顺便把庭悦也给拉起来了。

    我腿麻啊!和谁谈恋爱不好,非得和个傻子谈,现在好了,自找的吧。她根本就没力气站起来,腿一软,差点给他俩来个跪拜大礼。

    陆云起眼疾手快,有些意会到了,又小心地把她扶住坐下,温宿看他这副动作行云流水,心口微沉,道:“方才只隐隐瞧见楼大人坐在那看星星,想来看看罢了,没想到已有人作陪,这便走了。”

    庭悦正想回头问问他猎骄那两大盒海蚌珠点完了没,温宿转头笑道:“初见时莽纷姑娘可是说过,自己的情郎不过俊俏中原男子,绝不会是陆将军。”

    她喉头哽住,悻悻地摆手:“是吗……本官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陆云起对他做了个礼,只道了句“殿下慢走”就蹲下身帮她揉腿,庭悦半叉着腰看星星,心里还在感慨陆云起好歹算个人,他突然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悦儿风姿卓绝,想不到跟陆某抢人的有这么多。”

    “什么?”庭悦负手撑地,腾出来另一只手去摸他脑袋,“陆将军昂藏八尺,也有这么醋的时候?”

    陆云起手上不停,哼笑道:“陆某没醋。”

    “没醋?”她偏过脑袋去看他的眼睛,复又敞开身子吐了口气,“陆将军没醋就好,陆将军不醋,本官也不醋。”

    他收回手,挨着她坐了:“悦儿有什么可醋的,陆某身边都是爷们,干净得很。”

    陆云起早就加冠,这时代里他的年纪都属于老剩男了,如今他功勋卓著,回京后要谋个好姻缘并不算难,她自嘲似的摇摇头:“本官说错话了。”

    她其实是想说,自己做好了准备,哪怕将来某日他请自己赴宴参加婚席,她也不会太伤心罢了。

    不过……既然他成亲自己多少会有些动容,那陆云起估计也会有伤心的吧。唔,若是如此,自己一定要比他早一步把事情办了,这样就显得自己特别酷——你看,我放下得比你快多了,你还在那边叽叽歪歪的。

    自来都是薄情人笑痴情人,她禁不起这个,就叫陆云起禁一禁吧,反正是他先招惹自己的。

    庭悦深感自己不是个人,龌龊心思一大堆,但她不想改。

    “出征前母亲和我说了好了,等我回来,就好好地替我说门亲事。”她的脑袋靠在陆云起的肩头,语气像在说件很琐碎的小事,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云起倒是难得可见地急了:“你母亲给你说了谁?吴历川?”

    庭悦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是他?我跟他那都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他倒有些释然地笑了笑:“那日在西市瞧见他和你亲昵闲逛,陆某一直以为你很欢喜他的。”

    “吴二公子肯惯着我,且相貌好看,又是二叔母和父亲一起荐的郎君,从开头我便把他当作父母指的一个夫婿与他相处的……”她微微笑了下,轻声道,“其实吴家想要我平交而后得些可免的劳役也没什么,后头吴二公子也愿意再让几成利,他其实也很有风骨,商贾子弟不得入仕,他有时看我在练武读书还会羡慕,我都晓得的。”

    吴历川后头愿意子嗣也跟着自己姓楼,为的也是指望将来自己的孩子莫要像他那样,从生下来就断了读书进学这条路罢了,她晓得他在算计,只是世家大族儿女的亲事,光看见情爱却不权衡利弊,反倒很多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