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尚存,呼吸微弱,不过起码表示她还是活的。
“你---”他倏然转头愤怒的瞪着乔母。
“不是---我没杀她---不---”乔母坐在地上,摇头摇手忙着否认。
那厢乔以青终于被吵得受不了了,她搔着乱发,苛责的踱出房,“你到底是在鬼叫什么啊?”
哔---帅哥!
乔以青眼睛一亮,忙放下柔荑,疾速整理服装仪容,粗声粗气的刹那转为嗲声嗲气,接着款款摆曳的移向目标正前方半公尺处。“这位先生你是---”气死人了,早知道就在房里化了妆再出来,都怪老妈喊得跟猪似的。
“死---以白她---死了---”乔母语无伦次的揪揪她的睡袍,连偏首去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乔以青本来还想拍掉母亲的手,暗示她别坏了自己的事,直到她听清楚内容。
“什么?你说以白她死---”乔以青瞠目结舌。这才注意到目标臂弯里抱着的‘多余物’。
哇---要命!
那,那---这帅哥不就是刑警了吗?
亲母女,明算账,这时要懂得明哲保身,她尚有美好的青春岁月要过呢!
她赶紧投诚当中级证人指认乔母。“是她,都是她,不关我的事。”
“以青?你---在说---什么?”乔母噤若寒蝉。
“本来就是你。”乔以青此刻倒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完全不记得始作俑者的是她自己,“你昨晚不是把她狠狠地毒打了一顿吗?一定是那时候把她给打死的,结果你竟然敢跑去睡觉,嗟嗟嗟!”
“你这个不孝女,你说我,你也差不多,事后你也没有理她就回房睡觉去了。”乔母气急败坏,怒到手脚发颤。
“人又不是我打死的,我去睡觉有啥不对?”乔以青不甘示弱。
龙运听不下去了。
莫怪最近弑父杀亲的惨案那么多,瞧瞧,跟前这两个还算是人吗?他真佩服嫂子居然能容忍她们这么久。
而在她们互派不是之时,他早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并通知了龙战和警方。
“人真的是我妈杀的,我可以作证。”和母亲吵没用,乔以青于是朝他大送秋波,重申清白的立场。
“去对你的律师说吧。”听着冉冉飘近的警车鸣笛,龙运付之一笑。
---
呵---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她从来没睡的这么好过。其实说惬意也不尽然,一开始她全身又痛又辣,有时还像火烧,有时又像针扎,五脏六腑也翻来覆去,害她差点熬不过去,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不过后来就没那么糟了---呵呵---
“咦?”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是在做梦。
接着她又发现她人正躺在陌生的环境,战则坐在旁边,则脸枕着臂膀趴于她的床沿,若非嘴边那圈依旧的青渣,他整个静收卓然的五官,简直比女孩还要秀逸雅致。
啊---原来在梦中一直给她温暖的,是他那只握着她的手的巨掌。
可能是觉察到有人在注视,龙战霍地张开眼睛,乌灿的澄眸正好对上她的偷瞥,她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腼腆地舔舔唇。
“嘎---”幽邃的瞳孔逐渐湛浓,形成一汪又黑又深的无底洞,龙战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你---”
“你怎么了?”他为何那么惊讶?
对了,母亲不是禁止他俩见面吗?该不会---现在这个才是梦吧?
“太好了,太好了!”龙战紧包着她的手,然后喜极而泣的伏在床边。
“你---到底怎么了?”他好激动啊---啊呀,他怎么在---哭?她真是在做梦?
“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龙战猛的吻她的柔荑,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猝然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乔以白依旧茫然无绪,是她睡糊涂了吗?为何他今天这么奇怪,不是老重复同一句,就是讲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轻抚他的鬓角,“你的胡子长长了,你瘦了。”
怎么感觉好久没见着他,又仿佛常在似梦似醒的云雾中瞥到他?
“嗯---”龙战用一掌覆住了她的手,然后依着腮帮子摩挲,在她不省人事并不时浑噩梦呓的这一个月里,他吃不好,睡不着,哪还有心情管胡子?
“下次去花市时,我得顺便帮你买刮胡刀。”她的脑筋最健忘了。
动动四肢想坐起,刚感到浑身筋骨酸软的不得了,宛然躯骸刚遭到卡车碾过,梦中的刺痛隐隐约约又浮上来,她轻哀了一声,“啊---”
“怎么样?怎么样?你别动,我立刻叫御医来---”龙战慌忙起身要去拉床上的铃。
乔以白以为他要离开,紧急之下不禁真情流露,她慌措的揪住他,“不!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以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那天应该坚持把你带走。”思及她所受的虐待,龙战怜惜的将她慢慢拥入怀,此刻就算国王召见,他也万万不会从她的身边离开半步。
“我妈和以青要把我嫁给邻村的老王---”记忆霎时俨然电影一样,遭受母亲的打到晕厥前的景象一一变得清晰,恐惧再度张网将她笼罩,恰一般仓皇的抓着他的衣襟。“天啊,你的钱千万不要给她们,她们是想联合起来骗你的钱。”
“对不起,对不起---”都什么时候了,她不担心她自己,反而挂念着他,这叫他更是内疚。
“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害你去抢银---你没去抢银行对不对?”乔以白胆战心惊的望着龙战,好怕见他点头。
“没有。”龙战失笑。这个场景不是很面熟?只不过当初是他躺在病床上,可胡乱编写剧本的导演仍是她。
“那就好。”乔以白松了一口气,再纳闷环视周遭,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妈她们呢?”
“你先别管她们了,她们现在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她俩因伤害罪名,故得去牢里度度假,自然是有人管吃管住,但龙战不愿多提,免得她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倒是你---”
他托起她的下颌,用指腹温柔的抚着。
“我们那天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除了遍体鳞伤,到处淤紫红肿外,严重的内出血差点夺去你的命,也害我差点崩溃。”好在他聚集了所有点名医,又专机请花聖国的御医一同会诊,直到她的病情稳定后,才再专机载她回花聖国疗养。“当你被送进手术室,而后又被推入加护病房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就这么地失去了你?”
他搂住她,似乎是在确定她真的没事了。“如今忆及当时的情景,我的心仍会绞着痛。”
他这样算不算---告白呢?她现在的脸肯定很红。“对,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她只记得她那时候好累,好想睡,皮肉上的痛处也消失了,圣体轻飘飘的像是有了翅膀,可以任意飞翔,然后她在一旁看着自己被母亲殴打。
“我才该对不起,我说了要保护你,结果每次出事,我都不在---”龙战觉得他自己很差劲。
“别这么说,是我---”那根本不是他的错。
“好了。”龙战蓦地感到好笑。“咱俩都别再互相对不起了,如今我们能厮守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厮守---他说厮守,呵呵---可是---“我妈她---”
“我说别管她们,何况她们也赞成得很。”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她俩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之外,巴结他都来不及,哪还敢有异议?
他小心点拉着她的手,以免动到她手腕上的点滴,“只是---你会自护我的家世背景吗?”
“当然不会---呃---”她羞涩的垂下螓首。她答的那么快,简直是表明了她的迫不及待,人家现在八成在笑话她。
不过母亲她们会很赞成?她可能真的在做梦吧!
“就算我是孤儿,流浪汉,甚至是流氓又不识字---”龙战尚不敢因此而放宽心。
“哪怕你曾经是通缉犯,我也不介意。”乔以白用手轻轻遮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所以不管我的过去如何,你都愿意嫁给我对不对?”龙战问的战战兢兢。
“呃---嗯。”讨厌,怎么这样问,害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有害羞的点了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