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拍卖中规中矩的进行。
有了砚台的前车之鉴，王以太也不敢随便举牌子了。
我俩几乎呈隐身状态一直持续到拍卖会结束。
毕竟有夏秦这样的商业巨头在，就算我们撤离也无人在意。
所以等到拍卖结束以后，我省去跟其他人寒暄套的环节，直接带着王以太撤离会场。
“言哥，我去开车，你稍等。”
王以太去车库开车的时候，我站在酒店门口点了一支烟。
在吞云吐雾的间隙，我瞥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宾利当然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引起我注意的，是站在宾利车窗前让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去鸿胜见夏老爷子的时候，办公室里那个中年男人。
我记得他还给过我一张名片，名片我顺手丢了，没注意去看他的来头跟名字。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我跟这个男人的遇见的频率属实是太高。
我半眯着眼，打量着他恭敬的对车里的人在说着什么。
可宾利里的人好像并不领他的情。
车在决绝的扬长而去以后，他还不忘恭敬的对着车离开的方向微微颔首。
直到宾利消失在车流中，他这才缓缓站直身体。
我站的地方足够显眼，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我。
他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并不意外，毕竟上次我们还没聊出个结果。
“程总，赵华山。”
他对着我礼貌的伸出了手。
我象征性回握，算是打过招呼。
他看向刚刚宾利车离开的方向，语气平静的问我。
“知道刚刚车里的人是谁吗？”
我吐了一口烟，摇头。
“秦雨嫣。”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我。
“你知道我找她，找夏老爷子谈什么吗？”
我没回他，他却主动开了口。
“我跟你对鸿胜来说，角色是一样的，你负责药业，我负责钢铁，他们把钢铁一刀切，我就彻底没了生路，我是在求他们给我一条生路。”
赵华山一句话让我抽烟的动作猛然一顿。
他眼神平静的看我。
仿佛在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当然，不用他开口，我也能隐隐察觉到这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坏的结果。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惜得罪鸿胜都要把柳婉清挖到新启来的原因。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疑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不至于到没有任何退路的地步吧。”
赵华山从怀里抽出烟盒，他先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我。
我亮了亮还在两指之间燃烧的烟头，他心领神会的自己点燃抽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做过鸿胜的大单子还怎么舍得再回去做那些零碎生意。”
“更何况需要我养活的人太多，凭我现在的处境，根本是养不活的。”
我大概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家人，他手底下的员工，不允许他的规模缩减。
“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生活在提醒你，不要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人无远忧必有近虑，你必须得为以后做打算。”
他眼神平静无光的看着我。
“虽然你现在是夏老爷子眼前的红人，可也不全然都是好事，夏家跟秦家说是并肩走过来的战友，利益使然，他们之间的汹涌斗争，见血封喉。”
我挑眉，商业余震对我们这些小卡拉米的影响确实大。
“不过，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应该不止是好心想提醒我什么吧。”
赵华山也坦然。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事情跟夏老爷子再提一嘴。”
我嗤笑一声。
“所以夏家跟秦家都管不了的事情，你指望我？”
赵华山并没有因为我的妄自菲薄失去希望。
他反而很郑重的看向我。
“你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我挑眉，嘴角的嘲讽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指望用我的一战之力为你对抗夏秦两家？你觉得我有这么蠢？就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
我严重怀疑眼前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他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我。
“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
他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抬脚离开。
我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心紧皱，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谁给他这个自信这么笃定的。
“言哥，看什么呢。”
王以太把车停在我脚边，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没什么。”
我打开车门上车，并没有把赵华山的话放在心上。
“刚刚去开车的时候听别人说了一嘴，夏家跟秦家这一次没在商会上少砸钱。”
王以太悠悠的说着听到的议论。
“周森越见识过鸿胜的大手笔，明明知道夏老爷子不爽快他，现在还舔着脸往上凑呢。”
说起周森越，我想起夏霜若之前跟我说的话，一旦她离开医院，周森越势必也要投入到明越的经营中。
“明越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王以太细细想了一下。
“要这么问的话，明越最近好像确实有动作，他们的分公司，又开了一家。”
我蹙眉，暗暗惊叹他们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我记得王以太上次说明越开分公司的事情还是在不久之前。
“你盯着点明越那边的动静。”
我猜是周森越背后的境外势力开始发动了。
毕竟现在临江市的商业环境正处在混乱的局势。
夏霜若跟秦雨嫣纷纷把回鸿胜提上了日程，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搅入了这个乱局。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周森越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趁乱打劫的机会。
从商会离开以后，王以太直接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我跟柳婉清难得的在电梯里遇到。
看到我的时候，柳婉清空洞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程总。”
我象征性的对着她微微点头。
柳婉清面色看起来很苍白。
“怎么这么憔悴，公司的事情最近很难上手？”
柳婉清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摇摇头。
“倒没有，甚至成果超过原定计划。”
她转移话题。
“要不去家里坐坐？你最近忙，奶奶念叨你好几天了。”
确实好久没看到柳奶奶了，我点头，跟着柳婉清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