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三言两句就把周森越的分量在众人面前标了个价。
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回到座位路过我的时候，周森越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真好笑，他把这笔账记到了我头上。
人呐，怪老天爷，怪土地公，就是不怪自己技不如人。
王以太和着众人入座的嘈杂声回到我身边。
他打量了一圈蒋乐明那堆人以后，眼神阴沉的凑到了我耳边。
“言哥，如你所说，秦唐跟蒋乐明他们的认识，确实不是偶然。”
我挑眉，疑惑问他。
“什么情况。”
他压低声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跟我讲了一遍。
原来是蒋乐明带着江怡出海的时候刚好遇到秦唐帆船比赛落了海，他们恰巧路过施以援手。
有了这层看似救命之恩的关系，自然他们就走得近了。
而江怡的所谓秦唐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弟弟，也不过是后面他们聊天的时候刚好讲到曾经住过同一个小区。
这么看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虚伪又淡薄。
“感谢各位老板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今天的商会。”
主持人的声音让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
王以太低声问我。
“咱们这次来了，您准备了多少预算。”
凡是踏进这个门的，多多少少是要出点血的。
我抬手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最多五百万，你自己看着安排。”
我对这种场合实在是不感冒，找个角落的位置也是想趁着间隙休息一会儿。
小憩的意识朦胧中，我听到不少拍品都拍出了让商会满意的价格。
至于都拍了些啥，我也不太感兴趣，毕竟收藏这一块，我实在没天赋。
“言哥，完了，打不住了。”
王以太用手肘轻轻碰我。
我挑眉，睁开惺忪的睡眼，疑惑问他。
“发生什么了？”
王以太手掌握成空拳抵着下巴轻咳了两声，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开口说道。
“刚搬上来个砚台，我看价格不高就跟了两次牌，结果江总跟夏医生就好像杠上了似的，五十万起拍的东西这都快拍到五百万了。”
我坐直身子，睁眼环顾，果真看到江怡跟夏霜若跟杠上似的还在不断竞争。
“言哥，她们不会以为这是你钟爱的东西，所以都想拍下来送给你吧。”
虽然我不会自作多情的这么想，但我估计她们这举动还真有点较劲的意思。
“现在怎么办？”
王以太跟闯祸了似的，心虚的看着我，只等着我破局。
用钱兜子充面子这事情我可不干。
“反正这一单也不会把她们搞得倾家荡产，要争让她们争去。”
王以太很认同我的理智。
“可咱们总得做点贡献，要是后面每跟一个拍品她们都这么争着抢，这得贡献出去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我挑眉，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也有办法，这商会来这么多人，也不是人均都能得一件拍品，晚点会有捐款，你看着贡献一点。”
王以太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这样了。”
“但是江总跟夏小姐这边，总不能一直看着她们这么哄抢下去吧。”
我听着王以太这话也是有点来气。
江怡的性格确实一点就着，可夏霜若不应该啊。
她平时多冷静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上了头。
“八百万第一次…”
“九百万…”
眼看着夏霜若跟江怡谁都不愿意放弃。
在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连鸿胜千金都势在必得。”
“据我所知，就一个古董砚台，要说有多大来头，还真没听说。”
“你们没发觉，她俩不像是在抢这砚台，倒像是在抢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不过看鸿胜千金跟江家小姐这架势，这东西怕是来头不小，先拍下再说。”
就因为夏霜若跟江怡毫无理由的哄抬物价，连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举牌。
我暗暗骂蠢的同时，砚台的价格已经飙到了千万以上。
关键是价格虚得太高以后，最后舍得出价的也就夏霜若跟江怡了。
看来这两个人今天是真的想争个你死我活。
那头夏霜若身边的人还在云淡风轻的举牌。
夏老爷子一听夏霜若想要，根本就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这头江怡倒是舍得，就是蒋乐明时不时的在她耳边劝她三思冷静。
“什么宝贝这么抢手，引得夏小姐跟江小姐大出手笔。”
清亮婉约的女声穿透嘈杂的会堂传来。
紧接着伴随着会堂的门打开，一道妩媚但不妖艳，性感但不低俗的身影出现。
女人穿着一身鎏金线手工缝制的抹胸长裙出现，她五官优越出奇，柳眉勾勒，鼻梁英气，双唇微润浅薄，浅棕色的眼眸带着并不明显的异域风情。
脖颈上挂着白得发光的珍珠项链，项链下是她凸起的锁骨，光滑的直角肩衬得她的气质越发孤傲清冷。
“这就是秦家大小姐吧，今天她也来了？”
“鸿胜二把手退居二线，小儿子又是个不管事的二世祖，秦家小姐本来就是被秦老爷子当继承人培养的。”
“也对，她出现在这场的场合不意外。”
秦雨嫣踩着高跟鞋逆着光而来。
秦唐眼睛像是闪烁着星星一般看向了这个高傲清冷的姐姐。
“姐，你要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秦雨嫣只沉了一下眼皮，秦唐高昂的气质瞬间被撵了下去。
秦雨嫣站在夏霜若跟江怡中间的位置。
嘴角带着和缓疏离的笑意。
“不如两位今天赏个脸，把这砚台让给我如何。”
夏霜若转头看向了我。
我对着她微微摇头。
这玩意儿炒到这个价格，谁争谁傻帽。
夏霜若了然点头，嘴角带着淡漠的笑意看向了秦雨嫣。
“既然雨嫣诚心想要，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愿意拱手相让。”
江怡本就需要一个台阶，秦雨嫣开口，她自然大松一口闷气。
“一千两百万三次！恭喜秦雨嫣小姐成功拍得本件拍品。”
落锤的同时，秦雨嫣满意点头。
她踩着高跟鞋入座，在微不可查的探寻中，瞥了一眼余光中的我。